一堆人圍了上來，張德貴拎得清，連忙擠到鄒城的身邊問：“城哥，我們是不是真的不用走了？”
鄒城點了點頭，“沒錯，是走不了了！”
周亮抱怨道，“哎呀我去！我今天早上才打的裹腿啊！”
“你那算個屁！”廖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特麼存的錢都在物資卡車裏呢！連長，卡車會回來吧？會回來的是嗎？”
“你跟王小壯一樣，腦袋被驢踢了吧？錢不放身上放卡車裏啊？”
“誰知道啊！這一路八百多公裏，跟你們呆一起每天賭色子還不把老婆本也輸光啊！我尋思著放卡車裏等到了都勻我好歹還算個有錢人......”
“有錢人？”張德貴揶揄道：“當兵的也能說有錢人！？你是不知道土匪窩裏隨便拽一個出來，都比我們一個連的人加起來有錢。”
王小壯推開了亂哄哄的人群，到了鄒城的身邊。
“連長，到底是什麼命令？”
鄒城把電報紙給了王小壯，一邊說道：“留守！司令部親自下的命令！”
“早說啊！”張德貴長大了嘴，“人家馬家橋老太爺拄著拐棍，又是放鞭炮，又是倒米酒的，好不容易把我們這群瘟神送走，我們還特麼剛把營區拆掉，他跟我說讓我們留守？”
“不是馬家橋！”鄒城指了指對麵的馬王山，“是孤鷹嶺！上峰說我們對馬王山很熟悉，在孤鷹嶺也和日本人交過手，對那的情況更了解，他們急需一支隊伍在孤鷹嶺監視馬王山那邊的日軍，所以，他們就想到了我們，嗯，還有三連，和我們一起！”
三連長冷笑了一聲，“我怕是沒有人願意派人去孤鷹嶺吧？那地方要啥啥沒有，別說是汽車上不去，連驢啊馬啊的都嫌路難走。說得好聽是駐守，說得不好聽，那是流放。鬼子要是再像上次那樣，沒聲沒響地爬上一個中隊來，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援軍沒有，全靠硬扛！真是日了狗了！”
“行了行了！”鄒城沒好氣地揮了揮手，張哮虎氣得半死都沒用，看來是有人知道孫長官和張團座的本事，直到出發這天才突然下了這個命令，就是讓他們無計可施。
一直沒說話的張宜生抱著機槍開了口，“我琢磨著，去孤鷹嶺會比去那個叫什麼都勻的地方好！”
一堆目光看了過去。王小壯看完了電報沒吭聲，站在鄒城的身邊。
“好在哪裏？”張德貴問。
張宜生朝鄒城呶了呶嘴，“你看連長那模樣，得瑟不得瑟？”
張德貴聞言一扭頭，咦，還真是！鄒城雖然竭力保持著沒笑，但眼神裏透滿了使詐時候的那種光。第一次見到這種光的時候，還是在湖城集中營的17號倉裏，那時候他在算計著怎麼去掏中田隆一的老窩。
張德貴反應過來了，“連長，你升官了！？”
鄒城終於繃不住了，哈哈大笑。王小壯瞟了他一眼，小人得誌！
“什麼情況！？”幾個軍官莫名其妙，升官？
鄒城背著手，踱著方步在幾個人麵前晃，“老子跟你們說，從今天開始！老子的領口就要多一道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