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是一個澄明的世界。
一湖碧水,映照出藍藍的天,白白的雲。湖邊的柳樹,垂下絲絲綠絛。湖中的荷花,圓圓的葉,盡情地舒展。
天然的水,自然的樹,加上人工的裝飾,就成了風景,就有了人觀賞。
拿起相機,擺個pose,留下最美的一瞬間。指指點點,比比劃劃,說說心中最留戀的美麗。不管誰,不論來自哪裏,看了風景,就有了風景。
“漢陽,給我和爸媽照張相。”華梅衝丁漢陽發話。
“好。”丁漢陽拿起相機,哢嚓,給妻子和嶽父嶽母合了影。
“漢陽,華梅,你們也照一張啊。”華媽媽提議。
“媽,你來做攝影師啊。”華梅笑笑。
“可我這雙手又老又笨,不會啊。”華媽媽有些難為情,“你爸,你爸行。”
“不了,我不上相,照出來不好看。”丁漢陽拒絕了。
“我也不行,攝影可是個外行。”華局長和女婿可謂是誌同道合。
“一個不願意照,一個不會照,”華媽媽感慨道,“和你們出來玩,沒勁!”
“又沒人強迫你!”華局長發話了。
華梅和華媽媽在前麵,邊走邊看著風景說說笑笑。
丁漢陽和華局長在後麵,隻是走,誰也不肯多說一個字,身邊的風景再好,卻絲毫引不起人的注意力。
頭頂的天瓦藍瓦藍,讓人陶醉。翠綠翠綠的柳樹,綠中帶黃的冬青,散發出深紅色光澤的楓樹,有生命的一切東西,在這個季節,在此時此刻,都彰顯出自己的與眾不同。
盡管天已經開始發威,可還是沒能擋住人看風景的步伐。
不時有人從身邊經過,沒有誰能輕易打亂誰的思維。
“太累了,”華梅叫苦,“找個地方歇會兒。”
“我的千金小姐,才走了幾步路,”華媽媽數落女兒,“還不如我這個老太婆。”
“人家平時工作忙,又不經常走路。”華梅瞅瞅,想要找個歇腳的地兒。
“可憐的辦公室一族,小心職業病,”華媽媽伸伸胳膊,“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
“就前麵吧。”華梅快走幾步,拿出隨身的抽紙擦了又擦才正式歇息。
“喝點水。”華媽媽拿出飲料,關心女兒是不能忘的。
“多謝,老媽。”華梅擰開飲料,喝了幾口。
“漢陽,歇會兒。”華梅招呼自己的他。
“老華,來喘口氣。”華媽媽衝老伴招手。
接到命令,丁漢陽來到了華梅跟前。
華局長拿出煙,獨自一人抽起來。
“大煙囪,能不能為人類生存的環境做點貢獻?”華媽媽奉勸老伴。
“男人的事,少管。”華局長吐出一口煙霧。
華媽媽隻好拿起飲料一個人喝。
“漢陽,坐呀。”華梅看看自己的他。
“坐著不習慣,還是站著好。”丁漢陽看看華梅。
“給,飲料。”華梅拿起一瓶意料。
接過飲料,丁漢陽沒動。
“說會兒話呀。”華梅憋不住了。
“說,說什麼?”丁漢陽不知從何說起。
“說什麼都行。”華梅開導丁漢陽。
“漢陽,我們到這邊來。”華局長喊女婿。
“讓他們去吧,男人和女人沒有共同語言。”關鍵時刻,華媽媽總是挺身而出。
角落裏,華局長一個人抽悶煙。
丁漢陽挪動幾步,來到了嶽父麵前。
一個人抽煙,一個人看著某個方向,誰都不肯多說一個字。
眼前的牆有些滄桑,仿佛那道道裂紋就是時間最好的證人。還有幾間屋,灰灰的磚瓦,那是誰的老家?
好奇心驅使丁漢陽走了近來。
辛棄疾紀念館,原來這是瞻仰稼軒老人家的故地。
磚瓦依舊灰灰的,黑黑的門有些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