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樓上下來的人正是方碧柔的父親方天龍,此人是天龍幫的幫主,在本市赫赫有名。
方天龍衣冠楚楚,一件白衫,一把折扇,舉手投足間盡顯儒雅之風,絲毫未有幫派中人的煞氣。
他下了最後一級台階,打開折扇,左手背後,昂首挺胸的站在樓梯前,看著麵前的方碧柔,臉上浮現出慈祥的笑容。
“爹!女兒想死你了!”方碧柔說著上前走了兩步,雙手張開,緊緊地抱住了方天龍。
“小柔,你都多大了,還這麼喜歡撒嬌,真是拿你沒辦法呀,哈哈!”方天龍說的每句話無不透露著對寶貝女兒的喜愛之情。
方碧柔銀鈴般的笑聲飄在空氣中,最後,她在方天龍的說服下,依依不舍的鬆開了雙手。
她收斂了笑,想起了李小憨,眉頭愁雲慘淡。
“怎麼了,閨女?”
“唉,也不知道小憨的病能不能好,我都快急死了!”方碧柔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綿軟的沙發上。
方天龍笑了笑,將折扇一收,說:“放心吧,一百萬都出去了,這回小憨一定會醒來的。”
“天曉得呀,希望別打水漂了。”方碧柔清楚一百萬對他們方家來說不算什麼,但她畢竟在貧苦的鄉下生活了五年,特別了解一百萬對鄉下人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怎麼會呢,不要瞎想了,小憨一定會好的。”方天龍也坐下了,他坐在方碧柔的左側,腦袋扭到右邊,側著身子,說:“正好你也回來了,明天是你母親五周年的忌日,陪我一起去吧。”
“不去,我不去!”方碧柔強烈地拒絕。
“可她畢竟是你親媽呀!”
“我就是不去,不去!”方碧柔憤怒地站起來,瞪了方天龍一眼,然後上樓了。
客廳裏隻剩下方天龍一個人,他若有所思的把弄著折扇,時不時的唉聲歎氣。
樓上的臥室內,李小憨像個活死人一樣躺在鋪著潔白色床單的床上,他的臉一點兒血色也沒有,全身上下隻有那顆如拳頭大的心髒在虛弱的跳動。
方碧柔走了進來,坐在床邊,深情款款的看著李小憨的麵龐。“小憨,隻有你懂我,你醒來好嗎,我很想你。”她情不自禁地哭了,從澄澈的眸子裏流出相思的淚水。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心愛的人明明活著,卻感受不到思念的存在。
咣咣咣!咣咣咣!
樓下有人在敲門,起初聲音很微小,接著逐漸地放大。
方碧柔擦去了眼角的淚痕,恢複常態,她本以為樓下的父親會去開門的,可是等了一會兒,敲門聲仍然源源不斷的進入她的耳朵。
她從臥室出來,喊了幾聲爹,但是無人應答,無奈之際她急忙下樓開門。
大門敞開的瞬間,燦爛的陽光灑了進來,沐浴在陽光中的一個少女,長發飄飄,發絲閃耀著柔和的光澤,讓人看起來暖意浸心。
“你是?”方碧柔眼前一亮,仿佛自己正在看畫裏的人。
“你好,我是一位先生請來的鍾點工。”少女客氣地回答。
“鍾點工?我怎麼不知道?”
“是一位先生請我來的,至於詳情,你可以打個電話問一問那位先生。”少女有條不紊的回答著,吐字清晰,說話的聲音很好聽。
方碧柔猜到應該是父親請來的,便去拿電話。她剛要撥號碼,電話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