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碧柔輕蔑地瞅了蘇文靜一眼，臉便扭到了一邊，若無其事的盯著掛在牆上的陳舊掛鍾。
“既然您沒說話，那我就去了啊，因為是我弄壞的，所以買桶的錢由我來付。”蘇文靜故意把語速放慢，就是為了等方碧柔開口。
可是方碧柔像是隻會眨眼睛的雕塑，懶得搭理她，她隻好默默地走開。
一具倩麗的身影在方碧柔的眼前晃了一晃，她知道蘇文靜從她的麵前離去了，嘴一撅，哼了一聲。
叮——
電話的鈴聲突然響了，方碧柔拿起話筒，說：“喂，找哪位？”
“小柔，是我！”
“哦，是爹你呀，怎麼了？”
“我正在車上，準備去外地，給你打電話就是囑咐你要乖乖聽話。”
“你去外地幹什麼呀？”
“當然是有事了，閑話不說，小憨醒了沒？”
“醒了是醒了，就是——”
“就是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爹，你去忙你的吧，我沒事，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嗯，好，我也會派人保護你的！”
“我知道了，爹。”
方碧柔懷揣著沉重的心情放下了話筒，她滿腦子都在想一個人——李小憨。她在想李小憨和之前相比，完全變了一個人，居然不認識她了，他們兩人已經認識五年了，五年的時間足以銘記一輩子。
咣！
隻聽得從自己的身後傳來猛烈的碰撞聲，方碧柔回頭看窗外。
蒼天呀！李小憨的身體平貼在草坪上，四分之三的臉直對著方碧柔，從茂密的頭發裏湧出一股鮮血，兩個鼻孔和嘴裏也都流出了血，兩眼呆滯，失去了原有的光澤。整個人一動不動。
“小憨！小憨……”方碧柔嚇壞了，她衝到李小憨的身邊，慘叫：“來人呀，快來人呀，快來人……”
附近的人聞聲圍了過來，其中不乏熱心腸的人撥打了醫院的急救電話。有幾個目睹了整個過程的人，將自己的所見所聞當做了談資，洋洋灑灑的講給後來的人聽。
“你們是不知道呀，這個小夥子二話不說就從樓頂上跳了下來，我活這麼大，還頭一次見這種場麵，今天算是撈著了！”
“對呀對呀，我也看到了，我當時揉了好幾次眼睛，以為產生了幻覺了呢！”
……
諸如此類的話語，像流行感冒一樣傳開了，而方碧柔痛苦不已，她大聲地哭著，猶如置身於世外，身邊的那些人那些事與她隔斷了關係。
過了五分鍾左右，救護車鳴笛趕到，從車裏先下來兩個戴著口罩的醫務工作者，然後車門全部敞開，又有兩個戴著口罩的人抬著一副擔架向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走去。
“讓開讓開！”
人群退到兩邊，醫務工作者忙而不亂的將李小憨抬到擔架上，小心翼翼的再抬到救護車上。不到兩分鍾的時間，救護車重新發動，伴隨著急促的響聲漸行漸遠。此時，方碧柔正在車上，守候著昏迷不醒的李小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