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側加固鋼架突然塌了下去,橋麵承受不住幾十噸重量頓時一歪,板車就勢滑向了溫泉溪裏。
嘣!
在幾十噸的拉力作用下,拖車的鋼繩霎時斷裂,數段鋼繩像是彈片一樣飛了出來。
徐衛的動作和反應都是極快,原本站在江景東身後的他,立刻護在了江景東的身前。
“呀!”
“啊!”
“小心!”
身後包括王副廠長在內數人,看著一段斷鋼繩向著江景東急速飛來,頓時嚇得尖叫聲聲。
路江安已經奮不顧身衝前一步,抱住江景東往地上撲去,徐衛感覺到身後護著的人倒下,也及時側身避開,不過還是哼了一聲。
咚!
兩個男人的身體倒在了地上,激起一地塵土,徐衛也蹲了下來,捂住了肩膀。
王副廠長等人已經嚇傻了,呆呆站在那裏發抖,還沒反應過來。
江景東倒地之後第一個爬起來,他先找到了徐衛的身影,看著他捂著肩膀,立刻問道:“徐衛!你有沒有事?”
“江書記,沒事,就被擦到了,不嚴重。”
徐衛捂著肩膀的手指縫裏,已經開始沁出血跡,不過他性格剛硬,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江景東看徐衛確實沒大礙,隻是皮外傷,心中大定。
徐衛明麵上隻是他的司機兼秘書,實際上是長輩的親戚,交給他也有讓自己照看的意思,真出事可糟糕了。
江景東想起有人抱著自己撲到,回轉身,看到想要爬起來卻腳無法用力起身的路江安。
“路主任,你怎麼樣?”
江景東走了過去,一臉關心。
對方不來那麼一下,徐衛恐怕傷得更重。
“沒什麼,腳扭了下,不妨事。”
路江安抬起頭,他墊在下麵全身上下沾了不少塵土,顯得非常狼狽,笑容卻很寬心。
這起事故總算安然度過了,看起來沒人出大事,最靠近的拖車司機和機修段長在駕駛室裏麵,反而容易避開。
此時對麵呆住的機修段和鑄鍛車間工人,都醒了過來,慌慌亂亂的站在斷了一半的橋頭,呼喊問有沒有人有事。
“江書記,江書記,你沒事吧?”
嚇傻了的王副廠長,此時已經跑了上來。
他依然心有餘悸,雖然總廠管不到分廠具體業務,但一個副書記出事,自己這副廠長被撤下去太容易了。
“沒事。”江景東就擺擺手。
“路江安,這到底怎麼回事?”
王副廠長放下心,走到依然坐地上的路江安麵前,大聲嗬斥道:“今天這事是你管吧?你先停職調查!”
“王廠長,那個先別急,”江景東忽然插話道:“我們先把兩個傷員送去醫院再說。”
“對!對!”王副廠長連連點頭道:“傷員最重要,先送醫院去!江……”
看著江景東扶起路江安,和徐衛一起向著自己的車裏走,王副廠長就呆住了。
對啊,危急時刻,人家路江安至少奮不顧身救了江書記,就算有過也有功勞抵啊。
自己剛才提那個真是傻帽!
“王廠長,還有那個你,老侯,你也來吧,我們先把人送醫院去。”江景東坐進駕駛室之前,突然點了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侯耀朋的名。
我?
侯耀朋嚇了一跳,心中納悶。
眼看事故成了,晚上就能分錢了,他一直站在一邊看熱鬧,正開心呢。
剛才侯耀朋也嚇了一跳,這個事故主要是為了撈設備,如果把江景東傷了就麻煩了。
那鋼架畢竟也有自己段裏加工的部分,雖然侯耀朋有信心別人查不出來,但傷了總廠領導,萬一下麵幹部一起連坐也麻煩。
王副廠長吩咐自己的秘書留在這裏善後,親自上了車,侯耀朋也暈乎乎的坐上了車。
兩輛桑塔納向著廠外的醫院開去,不一會兒就到了廠門口的大橋,被堵住了。
橋上有一輛解放卡車,裝著十幾個箱子,幾個穿著廠服的人正在車外,和一群農民打扮的年輕人吵架,更遠處橋頭堵著一輛拖拉機。
門崗老趙看到後麵廠領導的車,頓時苦了臉。
廠區這條路通往金像山山腳,很多金像山農民和外地藥販子都會走這條路進山。
今天早上一輛拖拉機突然開到橋頭趴了窩,門崗老趙原本也沒在意,這種事情不稀奇。
看拖拉機上是自己認識的魏家老二魏知文,於是打了個招呼,門崗老趙要了根煙抽就回去自己門崗歇著了。
沒想到一會兒廠裏開了輛解放卡車出來,車上除了司機還有保衛科的副科長老孫。
被下車的老孫一陣罵,門崗老趙就有些慌了。
結果魏知文脾氣也上來,不知道從哪裏叫出來魏家老五魏知武,帶了十幾個藥船村的年輕人,圍著解放卡車不罷休。
“我日你仙人,等一下子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