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夕陽已經落入天際,路揚走在四組團家屬樓的小道中間,打算穿過這裏去五組團。
這邊最早建好,此刻小道已經鋪好了水泥板,旁邊還種了不少梧桐小樹。
八月底,重山的天氣依然悶熱。
路揚走在其中,卻隻覺得渾身發冷,他盡力握住拳頭,忍住想要擊飛身邊梧桐小樹的念頭。
“路揚?”
一個愕然聲音在小道對麵響起,那一頭過來了三個人影,顯然也是為了抄近路。
“老大,這是哪個哦?”
“你哈兒啊,不就是老大說要教訓那個路揚啥”
前麵似乎有三個人影在說話?
路揚抬起頭,眼裏一片血色,看不太清楚對麵的三個人影,他的呼吸急促起來,嘴角浮起一抹笑。
舒勇此時臉上也很興奮,看到自己仇人的兒子就這麼送上門,他哈哈大笑,說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哈,哥兒們,給老子上”
月初舒勇才知道,自己的父親舒保紅,因為被同車間的路江安陷害,被送去了千盛地區看守所,據說上麵有人很重視這個案子,發話要嚴審,自己那個關係很多的大伯都說可能沒希望撈出來。
路江安,舒勇不熟悉,不過他兒子路揚,自己可很熟悉。
這個比自己低一年紀的大揚王,仗著學習不錯,成天打架鬧事也沒人管,而且非常囂張,連老廠的幾個高年級學生混混,想要去路揚班上收保護費,結果被此人帶著班上同學打了出來。
不過此人打架確實也厲害,他一個初中生多次和高中生對幹,別人兩三個打他都往往吃虧。
此刻舒勇喊著上,他自己卻慢了半步,雖然這兩年他打了不少架,還有一些規模不小的群毆,自認為很有長進。
不過路揚打架很瘋,舒勇認為應該先讓哥們去吸引對方的注意力,自己找機會來狠的,那才是萬全之策。
舒勇下來之後,隻有成天打麻將的母親在這邊,也不怎麼管他。
雖然還在上高一,不過舒勇實際上已經完全沒心思學習,成天廝混,還認識了一些所謂社會上的大哥。
他家裏比較有錢,父母也嬌慣,零花錢不少,身邊這兩個同年級的鐵哥們,自然也跟著舒勇吃香喝辣,這時候讓對方上也在情理之中。
另外兩人可不清楚舒勇心裏的小九九,此刻嘿嘿笑著,摩拳擦掌向前麵那個傻傻站著的男孩迫了過去。
看此人穿著不俗,身上應該有不少零花錢,自己哥們借點來花也無須客氣
兩人剛剛走到近前,對方突然動了。
打架,關鍵就在穩、準、狠,尤其一個狠最是訣竅。
正如軍隊打仗,士氣為先,打架如果不敢狠,瞻前顧後就必然要輸。
路揚此時動作就深諳‘狠’的要訣,他側身向自己左麵那人撲去,右手握成拳一晃。
這迅猛的動作,頓時讓那人嚇了一跳,退後半步,原本是品字形站位的三人,此刻就形成了乽字形站位。
右邊那人自以為得到機會,上前雙手展開就想要抓住路揚,看這動作就知道他打架,尤其是多對單有經驗。
一般打架多對單,開始不要想著打人,控製遠比打擊重要。
隻要他能限製路揚的行動,那對方今天就隻能跪在這裏求饒。
可惜此人麵對的是打架經驗極其豐富的路揚,他立刻一個右滑步,身子撞入此人的胸前,前伸的右手收回來,一個肘擊直接揮中對方的鼻子。
手肘處傳來一陣疼痛,路揚卻更是興奮,他根本不理會那已躺下捂著血鼻子開始哀叫的人。
在後麵兩張惶恐麵容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路揚撲了過去。
眼看一照麵就跪了一個,此時舒勇的兄弟正躺在地上哭喊,心中懼意大起,沒敢上前,而是又退了一步。
懼怕是鬥毆大忌,一旦失去勇氣,做什麼動作都畏手畏腳,十分戰鬥力發揮不出來三分。
舒勇身邊那兄弟此時雖然也有信,但下意識上前了半步,抬起腳想要踹上路揚一腳。
這個動作打架時也不要輕易使用,單腳失去了靈活步伐,很容易被對方避開,那就會悲劇。
此半步就是此人的悲劇
路揚微微側身避開,撲到此人麵前,一記擺拳狠狠擊在對方的下巴處,他甚至都能感覺隨著自己打中目標,有幾顆牙齒飛出了此人的嘴裏。
打人就要打臉
雖說打臉風險很高,可能一不注意鬧出個重傷來,但總比自己重傷來的劃算。
再說一對多的情況下,由於對方往往認為自己處於優勢,疏於防護,打臉不但比擊中身子容易,造成的殺傷力和威懾力也更大。
此刻眼見路揚兩次出手,倒下了兩人,舒勇的勇氣一下子沒了,他大喊一聲,向後麵跑去。
路揚沒有去追,而是迅速從地上撿起一塊水泥塊,一揮手臂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