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新江家屬區江畔修了濱江公園,幾個打著江景口號的商業樓盤拔地而起,江畔成了市民休閑的好去處。
可這時候新江中路南轉盤的水泥路隻到總廠醫院門口,更下麵還是一大片荒野地,建樓的時候在江邊挖過沙,又運來了不少碎石廢渣,壓成了一條沿江的彎彎曲曲爛路,還有隨處可見的大坑和小丘。
再過幾個月,家屬區北麵沿江這條爛路稍微平整後鋪上了煤渣真成了路,那時候一組團二組團入住的職工也多了,才會漸漸有些人來人往。
此時一組團二組團許多家屬樓還沒完工,這裏自然更看不到什麼人影,除了少數孩子無聊會跑來看看,即使談戀愛想找點私隱地方的情侶也不喜歡來,畢竟真想遊走江畔玩點浪漫,走路或者坐車去玉燈鎮江邊公園,那邊環境要好太多。
而新江家屬區這江邊到處亂糟糟的,可能遇到蚊蟲毒蛇不說,稍微晚點更有喝醉吸粉的流氓混混,沒氣氛還算幸運,被調戲打劫甚至更慘的事都發生過。
大江每年夏天都漲水,遠遠水線上長滿密集的雜草,距離江水幾十米這段在冬天卻空出了一大片陸地。
之前桑塔納爬過坑坑窪窪的爛泥路,繞過大坑和小丘,在距離江畔二十幾米外停了下來,前麵是個大泥潭,背後隔著土丘和雜草叢,沒人打擾很是清靜。
路揚聽了顏飛的質問,一時間隻覺得無語。
這問得好像自己還虧了她似得!
“我不敢有什麼意思。”
路揚冷冷淡淡丟出一句話,平視著睨了一眼顏飛,眼神更是疏離。
顏飛的氣勢滯了滯,她和眼前小大人的接觸其實不多,第一次遇到這人帶著麵具,之後相遇也感覺沒看過真容。
此時私下裏,顏飛愈發覺得小大人比自己預想的脾氣還硬,這冷冰冰的一句話丟來,她居然有些感覺招架不住。
路揚丟出話後,隻是冷冷看著表情變幻的顏飛,傳聞中飛姐是個很好的演員,因為不知道對方此時的表現有幾分真實,他的防備指數已經開了最高。
“你!”
顏飛回過神來又惱又怒,她緊緊握著方向盤,偏頭質問:“剛才在徐健那邊演戲到底什麼意思?”
“本來就打算聊聊,你來不來都可以,徐健哥沒和你說嗎?”
路揚依然淡淡語氣丟出一句話,他眼睛卻一直盯著顏飛,沒有放過研究對方的表情真偽。
“你!”
顏飛口中再次冒出這句話,隨即有些氣結,心中委屈太多,她往日的牙尖嘴利都發揮不出來,一時間找不到什麼駁斥的話語。
路揚表麵上淡淡看著前方,他的眼角卻一直觀察著顏飛。
這模樣看起來好像挺委屈嘛,居然找不到一絲心虛,這位應該還沒認識自己犯了什麼錯。
沉默了十幾分鍾,顏飛漸漸平複呼吸,心也冷了下來。
“我會把錢算給你……”
顏飛咬牙切齒說完,眼淚不知道為什麼差點掉下來,她連忙抬頭注視前方忍住,手搖搖晃晃去拉手刹。
雖然年紀那麼小,可難得……
有那麼一個男的似乎可以信任,似乎可以靠一靠的樣子,卻就那麼莫名沒有了。
懷疑的刺一旦萌發就止不住生長。
顏飛此時隻覺自己陷入了這小大人一個巨大陰謀中,她暗暗發誓等下回去就把文天叫上,大家把賬都算清楚。
心情複雜委屈,顏飛看著前方拉動手刹,想要把車倒回去。
可顏飛氣急下忘了之前是二檔,她喜歡二檔起步的刺激向來這麼掛檔,此時心中混亂直接給了腳油。
這裏本來就是下坡,桑塔納車頭一抬向前麵直躥出去。
顏飛發現不對連忙歪著腳去踩油門,可半高跟鞋一時間掛住,反而踩了腳更猛的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