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麵人遐思一動輕輕歎道“我原本是準提山普通百姓,十七年前準提山受到戰亂波及,人很難活下去,我和兄長不願離開準提山,我兄弟二人在準提山和幸存下來百餘名老幼堅持下來,有一夜,遠順鏢局的人來了”
“遠順鏢局的人不分青紅皂白把我們關到一間屋中審問,想要逼問出二歧北化功下落,我們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什麼功夫,遠順鏢局之人逼問不出開始殺人威逼,我們知道在呆下去是死路一條,我們反抗逃了出來“
“我們逃出來的人被他們殺得不到二十人,遠順鏢局的人在後窮追不舍,我們咬牙逃了十多裏路,實在走不動了,那夜天色全黑,無星無月,我兄長見我們這樣亂闖不是好辦法,要我們折回淮提後山躲避一陣在做打算,其他人不願回去,我們爭執不下隻能分開逃亡”
我和兄長二人熟悉山路,避過追兵折回後山,我們後山是三麵黝黑的峭壁斷崖,是一處絕穀,如果有追兵追來我們定是死路一條,但也好在是絕穀,沒有人想到我們兄弟二人會躲在其中,這時我們兄弟已餓得不行,但也不敢貿然去找吃的,我們好生絕望“
“我們實在累得緊了已是周身乏力,倒臥在一塊大石上聽著耳邊豹鳴狼嗥昏昏睡去,我們一覺醒來時,天已大亮,我們這才知道這一睡足足花去了五個時辰,這時候我大哥驀然一動道“那些遠順鏢局的人必然斷定我們會拚命逃亡向前疾奔,絕對料不到我會在他們身後,我們藏身絕穀,那些遠順鏢局的人最多在待幾日定會離去,到那時候我們就能逃過此劫”
我一聽我大哥如此分析心情大好,後山險峻我也沒有來過幾次,好奇打量起眼前地勢,絕穀三麵俱是斷崖險壁,孤樹斜長,藤蔓環繞,壁直一線,便是猿候亦難攀爬而上,我們先前來路是一大片莽莽森林,一眼望去終不到頭。
真不知我們昨夜是如何闖入,絕穀之中風景猶好,山澗深溪,飛瀑流泉,滋潤著一方茂盛草木。
野花四處,野蜂嗡嗡,陣陣鬆濤之中夾雜著鳥鳴獸叫,無不盡現大自然的原始美態。
我見此美景不由想起村裏小翠道“如果沒有遠順鏢局的人,我自是可以努力幹活娶她為妻,該是何等的愜意”
江懷誌暗諷道“危機未過,你倒有好興致”
蕭沛若不知道這半麵人為什麼會這麼突兀說起自己的事情,但楚寄風被他擊傷,趁著他說自己故事的時候,楚寄風可以趁此機會休息,這樣對楚寄風很是有利。
蕭沛若拉了拉江懷誌衣角給他個眼色,要江懷誌不要打斷那個人,蕭沛若道“後來呢?”
江懷誌暗諷半麵人已是動怒,但蕭沛若卻是頗有興致的樣子,半麵人按下怒氣,半麵人十餘年來不曾與人說起過,此刻有人願意聽聽自己的事情,他不和江懷誌計較。
半麵人在道“我們在後山呆了幾日,隻采摘了一些野果充饑,但有一日,相距數十丈外突然響起一陣淒厲狼嗥之聲低沉哀婉,聞之生怖似有哀情相訴。
我大哥舉棍便道“狼嗥如此必是老邁或是帶傷才會顯得這般慘烈,我們已有幾日未食肉味,我們去殺狼吃肉”
我們翻過一堆亂石,見數丈外一頭猛狼臥伏於長草之中身形龐大,狀如獵豹兩眼如鵝蛋般大小充血生紅,目光中保持著高度的警覺與自衛的敵意,這狼見我們出現便要躥起撲來,突然一聲哀嗥,重新又跌倒在地。
我一眼看出這頭野狼腿骨已折傷勢極重,不知是因何遭此大罪它雖然傷重但凶性不改。
我大哥見它如此就想上去殺它狼嗥又起,它似是想逃走,但它不負劇痛倒下哀鳴,我見它如此哀鳴,如同我們哀求遠順鏢局的人那般,我心生憐意“大哥,別殺它,它實在可憐”
我大哥道“你可知你不殺它,待它好了他可會吃你”
我站到野狼身前道“狼兄我想救你但又怕你傷我,我對你沒有敵意你可明白”
這狼極通靈性雙眼盯緊我看了良久,輕“嗚”一聲把頭垂下。
我和大哥沒有想到這狼竟會聽懂,我心中大喜“大哥,這狼能懂我的話這可真是怪哉!”
我大哥見這狼極通人性,也就消了傷它之心。
這狼顯然是一時失足從高處墜下所致,我們采來幾味草藥剁碎替其敷上,撕下衣巾替它包紮好。
野狼通靈感到我們為己忙碌也就盡去敵意,偶爾伸出舌頭輕舔我的臉頰雖然腥臭但並不在意。
二人一狼相處四五日,野狼傷勢愈合極快,我大哥道“我們是時候出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