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意去書院?
顧明珠眉頭微蹙起,手指不自覺滑動。
顧遠在對她的時像足了一個傻爹,麵對旁人,顧遠眼光一向精準犀利。
他看錯阿秀弟弟概率極低。
既然顧遠當初願意指點阿秀弟弟功課,他應該是一個勤學認真的少年,否則光憑阿秀照顧顧明珠,顧遠不可能對他用心。
這也是顧明珠現在還肯聽阿秀講訴冤枉的原因之一。
無論前世今生,她最惱恨奸殺女子的犯人。
前世她每次遇見奸殺的案子,都會讓奸殺女子的凶徒體會一把被受害者受的痛苦,然後再砍掉他的腦袋!
為這事,不少禦史上書彈劾她濫用職權,虐待囚犯。
他總是把她叫進宮去,無奈看著一身都是道理的她,最後多是罰酒三杯,下不為例。
可下一次再碰到這樣的案子,她照辦不誤。
不僅她如此,但凡她提拔起來的官員也都遵循這條不成文的規律。
她活著時,已經很少再有奸殺案子了,沒人敢觸她眉頭。
至於另外的原因,顧明珠隱隱感到有點不對勁,今生餘杭發生了這麼多的事,連他也在餘杭,直覺會有重大變故。
她總不能用前世來判斷今生,何況前世此時,她還是個天真浪漫的千金小姐,從未關心過天下大事。
即便餘杭有事,她也不曾聽說過。
“你先別哭,說說你弟弟當時為何不願意去書院。”
“我真不知道。”
阿秀抹著仿佛流不完的眼淚,抽泣道:“他沒有同我說,吭吭唧唧的就是不肯去書院,當時我以為他偷懶不肯讀書,便逼著他去書院,說了許多狠話,說他不去書院就是辜負了我們……”
“我弟弟很聽話的,他聽了這些話,便背著書箱帶著猶豫走了,我現在想起來就後悔,是我把他送去的斷頭台。”
阿秀蹲在地上嗚嗚嗚大哭,“都是我的錯。”
顧明珠道:“既然你也不知道,我們就親自去問問他好了。”
“親自去問?”阿秀抬起哭得紅腫的眼睛,“不行的,他們不讓我見他,給多少的銀子都不讓我進去,我連一片紙一根線都無法送進去。”
就算是定了斬首的死囚,衙役也不會阻止他們同親人相見。
事情反常既為妖!
此事有古怪。
顧明珠帶著阿秀再次離開公主府,直奔知府大牢,在路上她又問明白受害者的身份。
受害者的哥哥也在書院讀書,他們兄妹出身貧寒,並非富庶人家。
這麼看,就不可能受害者家人出銀子不讓阿秀姐弟相見了。
關押囚犯的監牢在餘杭官衙的側後方,來往的人並不多。
餘杭在知府大人的治理下,作奸犯科的人少了,關在牢房中的犯人不多,因此來看望犯人的人更少了。
顧明珠找上牢頭,“我想見一見……阿秀。”
她回頭低聲問道,“你弟弟叫什麼?”
牢頭:“……”
“他叫錢謙。”阿秀低聲道,看了一眼牢頭,“就是他不讓我進去,我求了他好幾日,他也沒點頭,直說我弟弟沒救了,讓我死了這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