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許婧雙站在楚天潯麵前時,她真的後悔了,很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那幾天她為了想個辦法能陳葬禮的機會偷溜回家而絞盡腦汁,春晼應該是實在看不下去她這個樣子了,憋了好久才說:“小姐,其實……你可以讓少主帶你去的。”許婧雙聞言一驚:“少主也要去?”春晼更驚訝:“小姐不知道啊?”她很真誠的搖頭。
她下決心要去找那個恐怖少主,其實對讓他帶她回家並沒有抱太大希望,主要是想找他問明白,為什麼他們家的事楚天潯這個淩阡閣少主會去,難不成是想對他們家……不行,她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誰?”楚天潯低沉的聲音響起,她就已有了退縮之意,但想了想還是鼓起勇氣說:“是我……楚夢然。”房裏安靜了好一會,正當許婧雙以為他不想見她,準備換個時間來找他的時候,他說:“進來。”
許婧雙跨進房門,抬眼見楚天潯正在桌前練字不似那天在府門口見到他,他的頭發散散的搭在肩上,一手托著袖子,一手在紙上隨意寫著什麼。“什麼事?”良久,見許婧雙不開口,他淡淡地問。
可許婧雙此時糾結的很,總覺著直接開口好像不太好,但此番已經進來了,不說什麼也是不行了。不如……先套套近乎?
“少主啊,不知這兩天您老人家吃的舒不舒服,睡得舒不舒服,身體好不好啊?”少主好像沒看出來她的目的,還很賣麵子地說:“我很好。”“那……不知少主對我這幾天的表現滿意嗎”“還湊乎。”“那……”
楚天潯放下手中的筆,抬眼看她:“你來找我,就是來說這些的?”許婧雙心裏一驚,難不成從我剛一進門他就知道自己是來說什麼的了?“不是,從你站在門口的時候,我就知道了。”許婧雙又是一驚,他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他會讀心術?
“還愣著?要是沒話說就出去。”許婧雙小聲嘀咕:“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楚天潯看了她一眼,問:“什麼?”許婧雙心下想:算了,豁出去了。然後換上一副討好的模樣,朗聲說:“我我我,我求你帶我回我家吧!”
楚天潯似乎覺得她這幅樣子很有趣,似有似無地笑了一下,又低頭拿起筆開始寫著什麼,問她:“你想回家?自己回啊。”許婧雙白了他一眼,明明早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卻還裝傻,看來是要故意為難她了,這個人真是……“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楚天潯說:“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可你剛還說你知道的。”
楚天潯見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覺得甚是有趣,但見她咬著下唇,甚是委屈,又覺得再逗下去會不會將她氣哭,權衡了許久,拿起手邊的一封信,斂了笑意,說:“這是你哥哥給我的信。”“我哥哥?”她半信半疑地接過信,信上隻有一句話:葬禮時,帶婧雙前來相見。
哥哥居然給楚天潯寫信?不會吧?看信中的語氣,還像是熟識?怎麼可能!
“你這信,不是假的吧?”楚天潯輕聲“哼”了一聲:“我有騙你的必要?”許婧雙狐疑地問:“我哥哥怎麼可能認識淩阡閣的人?”楚天潯輕笑:“你也太不了解你哥哥了,”他放下筆,走到許婧雙麵前,說:“事到如今,我也對你全盤托出了罷。我和許彥塵是相識多年的好友,你能活過來,也是你哥哥來讓我救你。”“那楚夢然呢?”
談及此,楚天潯一向不帶情緒的雙眼陡然生出了一絲她看不懂的情緒,沉默了良久,他說:“她是我妹妹,已經死了。”“死了!”
這這這,一個月前見她還好好的,說死就死了?不對,既然自己成了楚夢然,那原來的楚夢然自然是不能再呆在這幅身子上的,該不會是……“不會是因為我吧?”楚天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當然不是,你還沒有那麼大麵子。”“你……”本來她還對眼前這個人救她這件事產生了那麼一點點感恩之意和愧疚之心,他一開口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就蕩然無存。
“哎?沒想到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淩阡閣少主居然會在意人命,真是沒想到啊!”楚天潯見她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全然沒有了來時的恐懼和不安,心裏偷樂,這姑娘這麼容易就相信別人,還真是沒心沒肺。但麵上卻還是一成不變,說:“知道我殺人不眨眼還不趕緊出去。”許婧雙撇撇嘴,回了聲“哦”就推門走了。
就這麼又在淩阡閣呆了幾日,到了葬禮那天楚天潯來找她,她正準備去叫春晼,楚天潯攔住她:“叫春晼做什麼,累贅。”許婧雙說:“讓春晼保護我啊。”楚天潯莫名其妙地說:“你覺得淩阡閣的奴婢能保護你還是淩阡閣的少主能保護你?”許婧雙警惕地看著他:“要是你殺我怎麼辦?”楚天潯心覺好笑,扯著她的衣裳便走:“我想殺你春晼也保不了你。”
在那個四周全是硬石頭山圍著的破地方呆了不到半個月,可她渾身都有一種快要發黴的感覺,如今終於到了城裏,她渾身有一種說不出的自在,甚至忘了楚天潯還在一旁,忘了自己出來還有正事要辦。似乎是回到了從前在相府的日子,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一路蹦蹦跳跳,向路邊小商販打招呼。“王大嫂,最近生意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