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不明智,反正對我無所謂。隨便你怎麼想;隻要您能做的,您愛找誰訴說就找誰訴說好啦。”
“早就訴說過了,羅布爾工程師!”
“噢?”
“當我們從歐洲的居民區飛過時,扔下封信不會很難吧?”
“你們真這麼幹了?”羅布爾有些按捺不住了。
“幹了……怎麼啦?”
“那就該……”
“該怎麼樣?”
“該到下麵去讀你們的信了!”
“那就麻煩您把我們扔下去吧,”普呂當大叔吼道,“我們就是這麼幹了!”
羅布爾朝他們逼近。他做了個手勢,湯姆·特納和其他幾個手下一下子全靠了過來。是的,羅布爾非常想把這句話變為現實,也可能是怕控製不住自己而真地做出什麼來,他轉身朝自己的艙房走去。
“棒極了!”菲爾·艾文思在一旁叫好。
“量他也不敢!”普呂當大叔說,“我不怕!我就是要讓他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這時,廷巴克圖的廣場上、大街上和一棟棟房屋前麵的陽台上,都聚滿了人。不管是在聖喀爾、撒拉哈瑪等富區,還是在大片茅屋的貧窮區,阿訇們都登上清真寺的塔尖向這個飛行中的妖魔發出最惡毒的詛咒。不過這畢竟比槍彈顯得平和多了。
飛行器還沒到尼日爾河彎口處的卡巴拉港呢,那兒船隊上的船員們已經準備好了。顯然,要是“信天翁號”此刻著陸,一定會被打得稀巴爛。
驚叫不止的鸛群、鷓鴣群跟在後麵飛了好幾公裏。但過了不久鳥群就被遠遠地甩在後麵。
整整一晝夜,“信天翁號”飛越了位於0度經線和西經2
度的尼日爾河河彎中的所有地區。
如果地理學家有一台這樣的機器,就可以很輕易地繪出這個地區的地形圖,測出海拔高度,標明河道及其支流的方位,確定城市和村鎮的位置。這樣,中部非洲地圖上就不再是一片空白了,再也不會有虛線框和那些含糊不清、讓繪製地圖的工人無所適從的標記了。
離開廷巴克圖以後,普呂當大叔和菲爾·艾文思發現飛行器一直是由北向南飛行著。所以,他們估計:如果航向不變,再過六個緯度,就該到達赤道了。難道“信天翁號”又要離開陸地到大海上方去?但那可不是白令海或裏海,也不是北海或地中海,而是大西洋啊!
想到這兒,兩位同行不禁暗暗擔憂,這樣,他們逃跑的希望就完全破滅了。
這時,“信天翁號”放慢了速度,像是離開非洲大陸之前也多少有些猶豫。羅布爾想原路返回嗎?不是,是飛行器下麵發生了有趣的事。
眾所周知——他本人也一定十分清楚,這裏是非洲西部沿海列強之一的達荷美王國。能與它的鄰國阿桑蒂斯王國抗衡多年,這已說明它有一定的實力。盡管它國土麵積不大,南北隻有120 法裏,東西也才不過60法裏,但自從它吞並了獨立之邦阿德拉和維達以後,其人口已達八十萬之多。
這個達荷美王國,國土麵積雖小,名氣卻很大。尤其是每年節日期間用活人祭祖、為老國王送葬和慶祝新國王登基時令人震驚的大屠殺,更是四海聞名。達荷美還有一種特殊的禮節:國王在接見外國貴賓或使節時,有一項令被接待者驚詫不已的做法,就是國王要下令砍下12顆人頭來表示慶祝。執行砍頭的正是司法部長本人——對劊子手行當極為熟練的明翰。
“信天翁號”飛抵王國上空那天,恰逢國王巴哈杜駕崩,舉國上下,一片忙亂,這番熱鬧的景象,都被羅布爾看到了。
迤邐不絕的隊伍正從達荷美鄉村各地向王國首都——阿波美進發。道路寬闊,四通八達。遼闊的大平原上生長著濃密的草叢;木薯地無邊無際;美麗的果園裏有棕櫚樹、椰樹、合歡樹、柑桔樹和芒果樹;果實的清香一直飄到“信天翁號”上;成群的鸚鵡和飛雀在綠色的海洋裏嬉戲。
羅布爾俯身在欄杆上,仿佛在苦苦思索,偶爾才和湯姆·特納“說上幾句多美的景致啊!”
“信天翁號”好像並沒有引起那些在密不透風的樹冠下麵的人群的注意,可能是因為飛行器飛得太高,而且有薄雲遮擋吧。
上午11點到達首都。城外的城牆高聳,城牆外是一道二十多公裏長的護城河;城裏地勢平坦,街道寬敞整潔。王宮位於廣場北麵;靠近祭品室的祭壇是最高建築。每逢節日,縛在柳條筐裏的俘虜就是從這座祭壇上拋下去給民眾的。實在不敢想象,那些可憐的家夥怎樣被瘋狂的民眾撕成碎片的。
王宮大院內,有一個角落是一支皇家軍隊的大營,4,000名親兵都是勇於獻身的勇士。
人們雖然一直懷疑亞馬遜河畔是否真有女兵,但現在卻不會懷疑達荷美有沒有,有一列女兵上身穿著藍色襯衣,肩上披著藍色或紅色的披肩,下身穿著白底藍條的褲子,頭戴白色無邊圓帽,腰帶圍著子彈袋;另有一列女兵是女獵象手,她們配備有重卡賓槍、短刃匕首,頭頂的鐵圈上固定著兩隻羚羊角;女火槍手們身穿紅藍各半的上裝,裝備著老式的鑄鐵管喇叭口火槍;年輕姑娘穿的則是藍上裝、白褲子,她們全部是處女,像狩獵女神狄安娜一樣純潔,身上也帶著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