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綠城大學的大門口下了車,我拉著行李箱,獨自一人,迎著矯情的小雨衝著“綠城大學”四個大字微微一笑,隨後毅然的起步踏入,開始了我對綠城大學為期三年的荼毒與禍害。
木木其實老早就在學校大門口附近隱匿著等我來著,可當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瀟灑的冒充成功男士的架勢站著,跟旁邊幾個認識的不認識的女生MM眉飛色舞的一勁兒侃侃而談,那幾個MM聽完後嘰嘰喳喳就笑了,弄的我誤以為是春天來了鳥叫呢。
看著他講到高潮處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還冒充國家領導人慰問貧民時候的表情的時候,我忍耐不住咳嗽了一聲。
木木聽到後轉頭見我進來了,連忙對著跟前兒的那些個鶯鶯燕燕們告了個別,趕緊速速跑來我這邊接駕了。
我假裝麵色不善,仰頭不說話。木木一看我這個表情,嚇得不得了,趕緊一副請安相,說三爺啊,知道三爺要來,小的我因紅塵未了未能遠迎,實在是該死該死,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多擔待點啊。我強忍住肚疼,聽他貧嘴完畢,偷眼瞟了他一眼,看他挺誠懇的樣子。
忽然我猛的一甩頭,一臉嚴肅的指著他身子斜後方,說哎木木,你大爺。我剛說完,木木他想都沒想,直接就扭頭就看找他大爺去。
看準了機會,我一個大腳踹過去。木木屁股受挫,一個踉蹌向旁邊栽歪了一下身子。
木木勉強才站穩,抬頭怒目而視,說你大爺的。說完就向我這邊撲了過來,惡狠狠的對我來了一個結實的擁抱。
我們倆先是又踹又打,後又抱在一起哈哈大笑,嚇得旁邊那些鶯鶯燕燕們以為我們倆是精神病,連忙撲哧撲哧的飛走了。
木木鬆開我,一臉的興奮狀,說怎麼著,先找地兒開喝吧。我一撇嘴,說小爺我這邊我還沒報到交錢呢,怎麼能跟你出去腐敗呢?
他一臉不耐煩,說去你大爺的,少在小爺我麵前我裝可愛,把東西扔宿舍那兒,趕緊跟小爺走人吧。說著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扛起我的碩大行李箱就往宿舍樓上跑。五分鍾後木木一路小跑返回原地,氣喘籲籲的瞪著我衝我傻笑。
我打了一個響指,說了一句,開路。木木跟我一路雨中打鬧瘋跑,隨後倆人鑽進了的一間飯店,開始了昏天暗地的一攤。
木木,從高中開始起就是我的一個好朋友,好的不得了的那種,用北京話說就是,這是我一鐵磁,我一瓷器,木木,他就是我的一瓷器,關係瓷實的不得了。
木木,原名叫做林森,我一看這家夥木子旁挺多的,寫起來麻煩,幹脆就叫他木木了。一開始這小夥兒死扛著不同意,最後在我連續三個星期每天分早、中、晚每餐六次,外加就寢熄燈前一次,每天十九次的堅持呼喊後,最終木木舉白旗投降了。
我叫他木木,他卻尊稱我為三爺。因為我姓王,他不忍叫我王爺,隻好去掉中間一豎,該王為三,再加上我在家裏是老三,王爺就變成了三爺。
高中畢業時填報誌願的時候,木木習慣性的對著我填寫的東西就一頓猛抄。我當時就不解了,說,哎這位哥兒們,您老人家手上拿的可是誌願啊?
他抬頭麵帶著嚴肅,斜斜掃了我一眼後繼續悶頭猛抄,說高考都抄你的,誌願能不抄嗎?我當時一看他思路還算是清醒,腦袋眼睛也沒迷糊,於是放下了打電話到精神病院的手。
木木這家夥老早就來報到了,我當時不解,說這哥兒們,去那麼早幹鳥啊?他一口不屑的語氣,說是早來幾天可以提前探探MM的情況。當時我一聽就明白了,木木這小子壓根兒沒把這裏當成是大學校園,而是伊甸園。
我則是一直拖到報到最後一天,才想起來自己要上大學了。這我才懶洋洋的打電話給木木,讓他明天來學校大門口接駕。於是就出爐了剛剛的一幕。
我跟木木你一杯我一杯的比拚,半小時不到,兩人都有點喝麻了。這個時候,飯店的音響裏不巧不巧的放響起了黃品源的《小薇》這首歌:“小薇啊,你可知道我多愛你,我要帶你,飛到天上去……”
我跟木木同時一怔,默契的對視一看,兩人眼中都有那麼一絲絲的別扭神色。我知道,這首歌讓我們同時想起了小薇,我們倆的心猛的一下就痛了起來。
最後,還木木最先反應過來,呼啦就起身大步走去,路上隨手抄了一把折疊椅,對著飯店的一對音箱就砸了下去,音響裏的黃品源吱吱哇哇就斷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