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我也沒看是什麼名字的白酒,反正我進了超市就順手拎了兩大瓶。
剛出了超市大門,我擰開瓶蓋仰起脖頸,咕咚咕咚就開喝,三大口白酒喝到嘴裏毫不停留全都咽了下去。白酒是喝進去了,豆大的眼淚珠子就嘩啦嘩啦的往外流,弄得跟流的是酒似的。
我頹廢的光著腳走在馬路上,鞋子也不知道丟在什麼地方了。我邊走邊拎著酒瓶子哭,漸漸的哭出了聲音,聲音越來越大,變成了嚎哭。
路過的行人看見我,都帶著一種十分異樣的目光,跟看瘋子傻子精神病似的,我也顧不著他們,繼續迎著晚風,悲壯的邊哭邊走,邊抬手喝酒……
不記得是走了幾步,一瓶白酒就沒了。
我毫不停歇馬上就打開了下一瓶,抬起手張嘴就喝,咕嚕咚咚又是三大口,抬手一看,又小半瓶沒了。
直到這個時候我嘴巴裏才感覺到了一點點酒味兒,我的胃裏才有了一點喝酒的感覺,那感覺,敢情就像是一顆汽油彈猛然在我的胃裏爆炸,灼熱的讓我胃疼,胃裏生疼生疼的。
可是我的心更疼。
突然我很想木木在我身邊,可以讓我發泄著免費揍他一頓消消氣,於是我拿出手機給木木打電話,電話裏是占線的提示音。我當即張嘴就大罵了一句,說哪個王八蛋不長眼這個時候占線。忽然我想起來了,我手上拿著的就是木木的手機,剛剛罵人的話,全部罵在了自己身上。
意識到罵了自己之後,我笑了。我一麵冷笑,一麵繼續罵自己。罵自己傻,罵自己不像個男人,罵自己沒用,罵自己是個王八蛋。
除了木木,我還有哪個朋友呢,忽然我想起了菲菲。對,找菲菲去。
說完這句,我就感覺胃部有一股及其灼熱,及其深厚的內功向上湧來,我來不及細想,本能性的向旁邊一栽歪。吐。
我吐得是一塌糊塗,把剛剛吃過的牛排全吐了出來。吐完之後,我感覺舒服多了,隻是周圍的景物不聽話的亂晃悠,我扶著牆走著Z形路線,勉強來到了二七塔下麵。
剛停下腳步,又是一股真氣上湧,我趕緊又習慣性的一躬身。又吐。
這次吐的翻天覆地,差點連胃和膽汁都吐了出來。隱約迷糊中,我看到自己的短袖衫上吐的有髒東西,於是我就費力的脫了下來,光著膀子坐在台階上。
晚風輕盈的掠過我的後背,涼涼的很舒服,可是心卻不舒服,我抓起酒瓶繼續往胃裏灌,一口氣灌了全部的白酒,然後惡狠狠的摔了酒瓶。
看著酒瓶爆裂開的場景,聽著那脆響的聲音,我感覺十分的痛快。忍不住我仰頭大笑起來。大笑了沒兩聲,忽然感覺不太對,趕緊光著膀子彎腰下去,耳邊又是一陣呼啦啦的嘔吐聲音。流氓吐。
睜開眼睛,我隱約看到了吐得髒東西裏麵有紅紅的液體不知道是什麼,想了半天才迷糊過來,那是血。
這時手機響起優美的鈴聲,我稀裏糊塗的拿了出來看也沒看就翻蓋接聽了。
電話的那頭,菲菲以一種十分曖mei的語氣盤問我,說看來你們進行的挺順利的啊,連個電話都沒有,你現在在哪裏啊?哦,不對,應該是問你們兩個人現在在哪裏啊?這麼晚了,別太任性啊,該回就得回。
我聽著菲菲這種熟悉的朋友的貧嘴,想著今天剛剛發生的一幕,心裏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瞬間真切的再次襲來——心疼。
我顫顫巍巍的張嘴,說,我在二七塔下。菲菲聽到後感覺不太對,問說你怎麼啦,聲音怎麼這樣啊?
我也沒想我聲音到底是怎麼個不對了,隻看著剛剛的嘔吐物裏麵的血跡是越來越清晰,胃裏麵傳來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刺痛,我再也忍受不住了,太痛了,痛的都超過了我的心痛。
昏迷前,我隻對著電話說了兩個字,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