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陽謀(1 / 2)

王浩走的絲毫沒有拖泥帶水,至少拓拔月是這樣覺得的。那個初秋的晚上,拓拔月是看著他一步步消失在暗魔塔陰影中的。

受海拔影響,西北高原的初秋已然霧氣彌漫,而且又背靠撒哈拉大沙漠,讓這初秋的夜晚又帶上了部分沙漠氣候的特征。

盛裝的拓跋月不由的抱緊了胳膊,直到那個曾經朝夕相處幾個月的男孩徹底從她眼簾中消失,方才撫平了情緒。

那精致臉蛋上的淚痕猶在,拓跋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但這樣恣意放縱的機會真的不多。

所以她本能的選擇了流淚,或許這個消失的男孩在她生命中的比重,僅僅隻是一滴淚而已。

拓跋宏高坐明堂之中,臉色頗冷。

殫精竭慮幾十年,老態盡顯。

底下匍匐著一眾臣子,卻唯獨一人是站著的。

那麼的突兀,卻又那麼的理所當然。

這是他的親弟,二王爺拓拔餘。

拓跋宏真不敢相信,剛才那句話是從他向來倚重的二王爺口中吐出的。

“臣以為,公主已到適婚年齡,可以為其招胥,誕下龍孫,盡早為我皇分憂。”

此言一出,滿朝文武竟然紛紛附議,好像整個朝堂都是二王爺家的後院一般。

拓跋宏內心震怒,這是在赤裸裸的逼宮啊。

誰不知道,公主嫁人意味著什麼?

公主嫁人就意味著拓跋月自動被剝奪皇位繼承權。

誰不知道,拓跋宏膝下無子。

這個時候,他一向倚重的二王爺居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諫言,代表了什麼?

匍匐在他之後的臣子們,究竟是在拜他,還是他!

拓跋餘在這個時候露出森森獠牙,意味著什麼?

拓跋宏臉色森寒,氣的須發皆張。那捏著蟠龍龍椅的雙手緊了又緊。

片刻之後,拓跋宏陰鬱的臉色又顯出一抹豔紅,又隨即隱去。

“朕,何時說過要為公主選胥了?”拓跋宏拔高了聲調,其聲如洪鍾,響徹朝堂。

匍匐在地的文武百官竟然都一陣哆嗦。

二王爺僅僅隻是一個回頭低瞥,那些不安的臣子們居然都不再打哆嗦。

“陛下,月兒是臣看著長大的,當然不舍她這麼早就出嫁,可是陛下沒有龍子誕下,臣這不是為了陛下的江山著想嘛,還望陛下息怒。”

拓跋餘老神在在,絲毫不買帳。

“定海王,朕的家事,朕心裏有數,此事無需再議。”

“嗬嗬,帝王之家,本就是家天下,難道作為臣子的就不該為陛下分憂嗎?”

話到此處,拓跋宏再也坐不住了,虎軀一震,站直了身體。

“有爾等這樣替朕分憂的嗎?”

這道聲音比剛才的更大,拓跋宏已然怒極,聲音之中帶著原力,猶如獅子吼一般,底下匍匐的臣子再次如篩糠般顫抖。

“還請陛下保重龍體。”拓跋餘罕見的低下了頭。

“請陛下保重龍體!”臣子們一口同聲。

拓跋宏看著這些猶如事前演練過的滿朝大員,偌大個朝堂,居然沒有人是向著他的。

自己舊疾複發的事,是怎麼被定海王知曉的?

三十年前那次戰役,拓跋宏確實受傷很重,後來經過調理已然無礙,可是隨著年紀上升,這病根又在幾天前爆發。

現在他能端坐在龍椅之上,隻是在硬撐而已。

定海王突然發難,定於宮內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