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分庭抗禮(1 / 2)

天樞殿內的承重柱極為龐大,其上雕琢祥雲瑞獸,好不壯觀。大祭司話音剛落,一聲幹笑陡然從殿柱後響起。

一位頭戴高冠的華服老者現出了身形。

“老臣宇文及參見公主殿下、安陽王殿下。”

這宇文及嘴上說是參見,但他連半點叩拜之意都欠奉。他的脊梁挺的很直,雙手一抱一拱手就算是行過禮了。

當拓跋俊看清殿柱後走出來的人是當朝國師宇文及時,他的腦海裏猛的轟鳴了一下,嗡嗡作響之後,他那低垂在身側的手掌陡然攢的骨節作響,眼中兩道厲芒隔著數米空間直朝宇文及的老臉上電射而去。

拓跋月見到國師宇文及時,也是心中一震,那隆奇口中的大官居然會是他!

宇文及年歲頗大,約在六十五到七十歲之間。他作為三朝元老,在宮中的底蘊尤其深厚,想不到他會是定海王的說客。他都選擇了定海王那邊,那眼下宮中的形勢豈不是更加緊迫!

拓跋月臉上並未露出絲毫情緒,她對著宇文及微微一頷首,張嘴道:“原來國師還比本宮先到一步,不知是什麼樣的事情要勞煩您親自跑上這麼一趟。”

宇文及慢步踱下台階,也不知他是否是刻意顯擺,他一路走下台階時,那雙藏青色白底的靴子居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殿內直通王座的台階高差比殿外的要低一些,但也有將近四十公分。而他的腳踩到一半就像是落在了實處一般,這一幕讓大祭司拓跋俊的臉色又凝重了不少。

國師宇文及姍姍走來,這幾十級台階就像被生生墊高了二十公分一般,這一路而下,瞧得烏列蠻也是心中震驚不已。

這樣的本事,就連王級的拓跋俊都無法做到,而這個深居宮中的宇文及卻是信手拈來。他的實力隻怕已經到了那一步了吧。

“公主殿下說笑了,老臣隻是靜極思動,早聽說江南富庶,趁著還沒入土,這大好江山也要走上一遭啊。”

宇文及在公主前方兩米止住了腳步。

“原來國師也有忙裏偷閑的時候,本宮還以為你是找比蒙一族商量軍機要事的呢。”

拓跋月怎麼可能被宇文及這老油條給糊弄,大家都是明白人,非得揣著明白裝糊塗,她幹脆就不按套路出牌了。

宇文及又哈哈一笑,“眼下太平盛世,哪有軍務要商量,隻不過這次偶遇殿下,倒是有些話得替陛下轉達一下。”

見宇文及還是那般官方口吻,拓跋月微微一笑道:“國師請說。”

“陛下近來龍體欠安,但最關心的還是殿下的近況。天已入夏,距離為殿下選駙馬也不過一年光景了。雖還有一年時間,但帝王家操辦婚事豈能兒戲,老臣此次南下,一方麵是遊玩,另一方麵則是受陛下之托考察各地才俊。”

拓跋月一聽宇文及這話,神色陡然凝重起來,這老油條是話裏有話啊,拓跋月堅信父皇不會頒下這樣的聖旨,這裏麵肯定有定海王的意思。

拓跋月當時就笑了,“本宮的婚事,就算父皇也不能給我做主,國師難道當月老上癮了不成。”

拓跋俊臉露寒意,“國師,你這牽線搭橋的功夫果然也是見長,本王眼拙,從前怎麼沒看出來。”

從宇文及出現那一刻起,拓跋俊的眼光就沒從他臉上挪移過。當他聽到公主殿下嘴裏冒出月老二字時,他心底的堆積的情緒哪裏還掩藏的住。

宇文及也是老江湖了,被兩人如此諷刺,就是臉不紅氣不喘。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拓跋俊,“難道安陽王殿下還在為過去的事耿耿於懷?”

拓跋俊見宇文及還敢提起舊事,心中那股子火氣立馬就騰的一下躥了上來,“國師,你這話說的好輕巧,當年的事,你就沒半點責任嗎?”

拓跋俊的脾氣很暴烈,說話間他身上躥起了絲絲藍色電弧。

拓跋月見苗頭不對,這老頭的出現顯然是讓皇叔想起了過去的種種不快,眼下還不是魚死網破的時候。

“好了,加百列族長,你平身吧。”拓跋月轉頭又對烏列蠻說道,“烏列蠻族長,這一路風塵,本宮也累了,再這樣幹站著,你這地主可就難辭其咎了。”

拓跋俊即將爆發的當口,拓跋月及時岔開了話題。那烏列蠻並不是蠢人,大殿之中火藥味漸濃,他正愁找不到機會緩解氣氛呢。順著公主的意思,烏列蠻親自躬身在前引路。而那國師宇文及被拓跋俊罵後,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他被加百列恭敬的引走後,天樞殿頓時走的一個人都不剩,隻有那穹頂上的琉璃燈還在恣意揮灑無盡的光芒。

……

“皇叔,皇叔?”拓跋月的聲音打斷了大祭司拓跋俊的思緒。

此時的大祭司臨窗眺望,眼神中有股說不出的落寞。當拓跋月幾次喊出聲時,一身白衣的拓跋俊才轉過了冷峻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