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安貴妃一臉愧疚:“我沒能護住千流。”
“……要怪也得怪那賢妃欺人太甚。”尹氏握緊千流的手,平視前方。
前方一棵綠樹上,一隻鳥在嬉戲,深紅的爪子緊緊揪著褐色的樹枝,偏頭用嫩黃的喙梳理青藍色的羽,眼珠子靈靈的瞟過來,姿態竟有幾分人性。
鳥語花香,一派平和氣息,誰能知底下的暗流洶湧。
千流一笑,俏生生站定,展開雙臂,嫩綠輕緞上的薄紗隨著這動作層層展開,嫋嫋婷婷。
“娘,我沒事兒。”
安貴妃和尹氏抬頭定睛瞧了千流半響,驀然而笑。尹氏點點千流的眉心,搖搖頭。
“即便千流沒事,本宮也不會輕易放過賢妃。”安貴妃的眼中閃過狠辣:“嫂子你放心,不論如何,本宮也要讓她掉塊肉。”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被人欺到侄女頭上來了,她也不是吃素的。
“姑姑,不用了。”千流道:“千流自會百倍奉還,必然讓那尊貴無匹的賢妃娘娘永生難忘。”
她眼中的光芒亮的驚人,聲音卻無比低沉:“待她日後懼我、怕我、見到我繞道走,方才會知她今日到底是犯了怎樣的錯誤!”
那身影一瞬變得風華萬千,如初陽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正待綻放。
安貴妃好一會兒才回神,頜首微笑。
她期待著,期待著她的侄女洗淨鉛華,風采折服天下的那一天……
沒有人注意到,不遠處樹上的青藍色鳥兒已然撲騰著翅膀遠去。
又或者,注意到了卻沒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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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件事,當天下午,尹氏便帶著千流出宮回府,又親自送千流回流溪小苑,命小廝將庫房中的補藥都搬來後方才離去。
晚上安天律回芙蓉園,兩夫妻就寢時,尹氏將這事告訴了安天律。
安天律聽後緊鎖眉頭,翻身便要下榻。
尹氏趕緊拉住他,嗔道:“大晚上的,你上哪去?”
安天律拍拍妻子的手,冷厲的臉龐柔和些許:“秋水,我不會讓咱們的女兒受委屈。”
尹氏溫柔垂首,將男人的手置於自己臉頰一側:“我知道。”
安天律微微俯身,輕柔的環抱了尹氏一會兒,正要離去,尹氏卻又拉住了他的手。
安天律向妻子投以疑惑的目光。
“是千流想要自己解決。”尹氏又將千流的原話重複一遍,彎唇笑眯眯的看著丈夫。
安天律有些不可置信,卻又在尹氏肯定的眼神中漸漸消散,轉化為驕傲。女兒有自己的想法,那就交給她自己處理好了。
虎父無犬女,不像……
想到安樂居中的那個女孩,安天律的目光幽深不見底,忽然道:“秋水……委屈你了。”
不知是在說這件事,還是在說別的什麼。
尹氏詫異:“不委屈啊……”
“嗬嗬……”安天律低笑,將尹氏放平,自己覆身而上。
粉紅的簾帳緩緩垂落,床榻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芙蓉帳暖。
……
流溪小苑,千流靠坐在榻上,直截了當的問青蘿:“這兩日我在宮中遇見一個讓我很感興趣的人,西陵王世子,你可曾知道他?”
小貓聽見這話嘴唇微微一動,似乎想說些什麼又有所顧忌不能道明。
青蘿驚訝的點頭:“西陵王世子,奴婢還是有所耳聞的。”
千流就跟沒看出小貓的異常似的,頜首:“將你知道的告訴我。”
“是。”青蘿屈膝:“說到西陵王,那可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在朝野的戰功、軍中的勢力、民間的聲望,緊緊次於咱們將軍。”
“而西陵王世子顧千城,年方十五,生母是西陵王的一名小小侍妾。因其生母血崩而亡,從小被養在西陵王妃身旁,西陵王妃又多年無所出,所以他才得以被封為世子。”
青蘿……對西陵王府的私事,知曉的還真多。
千流又問,雙眼如火炬:“那麼顧千城為人到底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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