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未睡,忙活了大半夜,終於完事兒了。馬姓男子胸腹受到重擊,傷及內府,被錢姓男子和那年長的趕屍匠一起抬進了屋。屋外的事情就全部交給那三個徒弟收拾了,我們一行人也全都進了屋,坐在大堂裏。錢姓男子把兩張方木桌拚在一起,年長的趕屍匠把馬姓男子平放在木桌上。
所謂兔死狐悲,錢姓二人看著眼前身受重傷的馬姓男子,兩人都深深地沉默,一臉感傷。女老板屋裏屋外的忙活著,用毛巾給馬姓男子擦拭嘴角的血跡,說到底他們也算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此刻也是十分悲慟。而我由於之前吸噬了高個兒僵屍的精元,內體寒毒入侵,一進屋就坐在角落裏閉目調息起來。
餘勝和曹瑞祥坐得老遠,兩人臉色都十分難看,沉默著不說話。曹嫣然卻一直小鳥依人的和我坐在一起,此時靜靜的坐在一旁。屋裏十多個人,靜悄悄的十分安靜,隻有那馬姓男子是不是的發出幾聲咳嗽。天際微微泛起一抹魚肚白,驅散了一夜的陰霾,我也調息完畢,緩緩站起身來。
對身旁的曹嫣然使了使眼色,她隨即起身和我一起上了樓。而曹瑞祥、餘生等人見狀,也紛紛走上樓來。回到房間,我打開行李包,取出裏麵的一遝錢,收拾停當之後再次下到大廳,走到三人身前。
“三位,天已經亮了,我們有要事在身,便要啟程了,趁著現在商議一下賠償事宜吧。”我走到木桌前,輕聲對三人說道。此時,馬姓男子正閉著眼,氣息倒也勻暢,應該沒性命之憂。
“事已至此,我等還有和臉麵談論賠償?幸得道友在場,不然恐將又是一方生靈塗炭!”聞言,那年長的趕屍匠搖頭細語道。
想來這三人是見識那高個兒僵屍血煉之後,頓時心中倍受打擊。說起來,那家夥也不知是他們三人誰手裏的貨,竟然是早已成精的怪物,難怪會自行逃脫。或許是自覺慚愧,三人竟對賠償一事不欲再提了。
“三位仁德之心,實在令在下佩服,在下現金也是出門在外,身上也並無太多錢物,也就帶著這三五萬,其他的便隻能以圖後報了。”盡管對方三人不再提及賠償,但我卻不想占他們便宜,想一想此前出來之時包裏還帶著幾萬塊,索性也就提出來先賠償給這三人。
“道友何故如此?此事說起來也的確是我等無能,竟然不知這畜生之中藏有此等妖物,險些釀成大禍。幸得道友出手解圍,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倘若再收道友你的錢財,傳出去我等顏麵無存!”見我遞上一遝錢,那錢姓男子連忙推托拒絕道。
“你我都是行走江湖之輩,何必如此拘禮?馬道友現在伸手重傷,這看病吃藥總需要錢,出行在外,想來你們也沒多帶錢,這錢就算我先借給你們的吧。”見他們執意拒絕,我遲疑了一下,一臉坦然的回答道。
“呃…那好吧,我們隻當是道友借予我們,以後再找機會還給道友。”聞言,兩人忍不住相視一眼,由看了一眼身前的馬姓男子,無奈的點了點頭,年長的趕屍匠鄭重的說道。
此後,絮叨了幾句,留下名號住址,我便轉身走到了櫃台前。此時,曹嫣然等人也相繼下了樓,曹嫣然指示著一名手下到前台付了錢,自顧著走了出去。
“大姐,在下有事在身,就辭別過了!”臨走,與那豔婦老板道了聲別。
“小兄弟爽快之人,有機會再來看看姐姐。”女老板聞言,勉強的擠出一絲微笑,說笑道。
遭逢如此大事,眾人心中都很沉重,女老板又死了夥計,早飯自然也就落了空。與其留下來看得心裏沉重,還不如早些上路。我們一行人出了客棧,往左一路西行,大夥兒卻都沒說話。之前,在小村出來時每個人買了些東西,現在走餓了,也都拿出來充充饑。
眾人本就出發的早,一路西行,不快不慢的一個上午,走了大概七十餘裏。曹嫣然,此刻已是一路顛簸,大概是腳上已經有了水泡。曹瑞祥也好不到哪裏去,一臉苦悶,腳上了開始顛簸。當然,我們其他幾個人稍微要好一些,畢竟,我們或多或少曾經曆過這樣的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