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風傲臨行前,文青鋒不知從哪裏給他找來一身月白色長袍,他穿起來頗為合身,淩寄風又為他正骨,把腰治好,此時他恢複本來麵目,前程又充滿希望,心中不禁歡快雀躍,滿臉都寫著一個字:爽。
隻見這小子昂首挺胸的跟著文青鋒,腰懸一柄三尺青峰,左手拿個小包,右手牽著一匹全身雪白,唯有馬背上鬃毛是黑色的高大神馬出得營門。
此馬名叫燕照雪,乃是鄒靖宇的幾匹坐騎之一,這小子此番身份不同,以後很可能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再加上他身係使命也需要一匹快馬,鄒靖宇便把這匹寶馬贈送給他。
那劍卻是淩寄風曾經的佩劍,叫作青冥劍,已被淩寄風煉出了七分火候,淩寄風得了太古至寶神宵劍之後,也沒舍得丟掉,此時正好給他作防身之用。
“大哥我這就去了,替我給二哥三哥問好,風傲不能給他們辭別了。”說罷還朝營門內又望了望,但淩寄風今日身有要事,是不可能來送他了。淩寄風每日給他講解道法,雖然不肯收他為徒,但這小子最是掛念情義,心裏已經把淩寄風當做半個師父了。
“四弟一路注意安全,待學的神功而返,切莫忘了我們這還在俗世中打滾的兄弟。”要說文青鋒,也是羨慕這個四弟,竟然被仙道中人看上,不過他也僅僅羨慕一下,更多的是為這個才十幾歲就飽經磨難的四弟開心。
幾日來這小子心裏沒了包袱,心情歡快,人變得活潑許多,話也多了,笑容也多了,散發出來的氣質,又自不同。文青鋒見了也是感歎,這怕才是自己這四弟本來性情,畢竟還隻是個十來歲的孩子。
這小子摸了摸胸口的那條玉墜,朝著大營門口,深深鞠了一躬。又轉身朝著文青鋒鞠了一躬:“三位兄長的恩情,風傲一輩子也還不完,日後若有能力,必不會叫三位兄長在這凡世裏受苦。”說罷翻身上馬,馳騁而去。
“哎,傻小子,說不定大哥哪一天就死在這戰場上了。到時你多為大哥流幾滴淚就好。”文青鋒深知戰場凶險,本就是過了今日沒有明日的生活,哪裏肯多想那日後虛無縹緲之事。直到於風傲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外,方才定了定心神,轉身回去。
這小子一路跑馬,不肯多歇。每夜在客棧打尖也隻用打坐來代替睡眠,待這一日他到得雷州萬安府地界的時候,已經有一股細微如溪水清泉的真氣,在他經脈丹田來回遊動。
這小子正閉目引導那股真氣,淬煉擴張經脈。卻聽見客店馬廄哪裏有聲音傳來。
“大哥,你看,就是這馬,是不是如我所說那般神駿?這馬我以前聽說過,乃是萬中無一的寶馬燕照雪,此番偷走賣掉,說不定咱娘看病的錢就有著落了。”
“你可看清那騎馬之人,確實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放心吧大哥,他一進城我就盯著他了,絕不會有錯。”
“我聽說那仙家之人都有駐顏之術,能騎這馬的怕不是普通之人啊!”
“大哥,那神仙中人天天飛來飛去,哪裏還用的著騎馬,你想太多了大哥,再說富貴險中求,做完給咱娘看好病,咱們就去鄉下生活,不比整日介抗沙包麻袋賺那三四個銅板,強上許多?”
“好,就聽你的。不過此事須把緊口風,不能讓咱娘知道,否則把咱娘氣出個好歹,這馬還不如不偷。”
“放心大哥,我口風一向最緊。”
兩個人正待去解韁繩卻聽身後傳來聲音:“你們就準備這麼把它牽走?它可是不會跟你們走的。”聲音雖然柔和,卻還是嚇了這兩兄弟一大跳,那老大見東窗事發,也不顧得許多,拉著他二弟轉身就要逃跑。
那老二卻是看清了來人,見隻是那白日裏騎馬的少年,心裏便發了個狠:本來隻想偷了你的馬,誰知你竟然自己送上門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身上的銀錢一起搶了,也好給俺娘買兩斤肉吃。
他心裏雖也畏懼,但還是甩開他大哥的手,拔出藏在腰間的匕首,悶聲朝於風傲奔來。到得近前,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小子,我……我不……不……不……想傷……傷你……你性命,你……你把身上……的……的錢掏……掏出來,我……我不殺你。”
他大哥見他竟然拿了凶器,著急間又沒聽清他說話,也是嚇了一跳:“二弟,切莫殺人,那罪過就大了也。”趕忙跑過去製止他。
那少年竟視這兩人如無物,手中泛著幽幽青光的青冥劍一瞬間就抵住那老二的咽喉,然後他才自顧自說道“你手都是抖的,怎麼殺人?我看你們不像壞人,我身上有些銀錢,你們自拿去給你們老母看病,以後切不可再做這偷雞摸狗之事。一個不當心就身陷囹圄,再難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