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回 王小姐功夫修道 胡舅爺助姊為奸(3 / 3)

還是杳渺之事,知道可有實在希望沒有呢?”采和聽了,哈哈大笑道:“妹子居然著了迷啦。我的意思,既然生在人世,無論修道與否,總該轟轟烈烈幹他一場,也叫天下後世,曉得有我藍采和這麼一位人物,方不虛度了我這一世。到了功成名就之後,那時如果仙緣不減,再和妹妹刻苦用功起來,成功固好。

萬一不成,橫豎那時年紀將近老大,不久也快要死的,算來還不算十分吃虧。妹妹以為如何?”月英知他魔障已深,徒費口舌,是挽救不及的了。隻得放在心頭,慢慢等候機緣,再行勸警罷了。再說,月英在藍家讀書,轉瞬已有半年。藍文夫婦幾乎把她寵到天上去,有時關切之情,比兒子采和還來得深密。

藍文的如夫人胡氏,也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卻生得肥頭大臉,蠢如鹿豕。老夫婦便不大愛惜他們。胡氏先隻是氣不過,說同是老爺生出來的公子,為什麼要有厚薄之分。夫人雖然聽見,總不大去理她,由她自己鬧過一陣子,也就罷了。此時平空來了一個未過門的媳婦,夫人又是那樣寵愛。就是藍文,多把他當作掌上明珠一般看待。至於對待胡氏的子女,始終還是一個樣子,不曾因月英入,增加一些冷淡之況。而人胡氏眼中看來,分明覺得藍文夫婦有了月英,格外把自己子女待得刻薄。這一股嫉怨之氣,怎能忍受得住,初時還不過人前背後作些不平之鳴,後來見藍文夫婦總不理會,便把膽子放大了一倍。偏偏這位月英姑娘,年紀究意輕了些兒,她又專心學道,怎能曉得世途的險惡,人心的變詐,而且獨居深閨,不大出門,對於普通人情世故,亦從不考究。自從到藍家讀書,除了一天到晚和采和倆切磋琢磨之外,就隻陪著夫人做些女紅針黹的事情。對於別人,是一概不大殷勤的。不過別人沒有心病,雖然見她不大理人,還隻當她怕羞好靜,懶得說話,並不見她怎樣壞處。獨有這位胡氏,本來心存芥蒂,便覺

月英一舉一動,都含有輕視他們之意。因想,這孩子現在還是小孩兒,不過在此附讀,論理隻算是客人罷了,卻已經如此眼大心驕,容不得人;將來長大成人,嫁了過來,作我們的小主人時,不用說,更要拿出辣手來收拾我們。這等日子,自己便勉強挨過,卻叫一對兒女如可做人。她存著這等心腸,對於月英,越發視同眼中之釘。又因采和處處幫月英說話,更使她憤恨憂懼,不知所措。她有一個兄弟,名叫胡千,是個胸懷鬼崇、專生風浪的小人,家中苦得四壁俱無。平時還仗這位阿姊的照拂,弄個小小的賭本,天天在賭場中出入,揩些油水度日。從來說,食人之祿,忠人之事;又道是得人好處,與人消災。胡千既然全仗阿姊生活,怎不替阿姊分憂。況且自己常常進出藍府,那藍文夫婦,也非常瞧他不起。若似這樣情形,阿姊的前程,甥兒的命運,都覺非常危險。本人恃他們為生活幫助,更可向何覓得活路。因此胡氏也引他為同患共難之人。他也竭忠替胡氏出主意,最好弄得采和、月英一對小主人雙雙歸天,這一家大權,就操在胡氏之手了。夫人雖為正室,失了兒子,便如做官的丟了印信,不怕不讓後任來接理公事。而胡千自己,也就儼然是一位扶正的舅太爺。再加以翊戴之勞,定策之功,藍府一份家私,至少也得派他三分之一。姊弟倆如此籌思,正苦沒得機會。哪知天佑惡家,藍氏該有災厄。不上幾時,就被他們得到了一個根本解決的機會。不知這是什麼機會,卻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