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欠——”他噴嚏不斷,我亦噴嚏不絕。
兩個人的目光無聊地交集到一起,彼此瞪對方一眼,又避開。
不知過了多久,開始犯瞌睡,頭慢慢地,慢慢地……往他那邊倒,很想睡覺-——終於,腦袋靠在他肩膀上失去了意識。
不知幾時,開始做噩夢,斷斷續續夢的碎片。夢裏是童年,冰天雪地跟四哥一起出去玩。可是他隻顧玩自己的將我晾在一旁。腳下厚厚的積雪在堆積。我抱住身子縮在角落冷在發抖。場景在瞬間轉換,隻看到血跟屍體,那是晉朝士兵的屍體,父親哥哥們身上淌下的鮮血。而那個男人——慕容俊,冷漠地看著我的親人一個接一個的被亂刀砍死!
心口劇烈地抽痛!
我在噩夢裏掙紮,撲著往城樓下跳去。屍體,鮮血,倏地又消失不見。而我跳在了慕容俊的懷抱。他眼裏噙著笑,那微揚的嘴角,玩味地在念,“夏一,夏一……本王的王後……”我吃力地抬眼看他,他的麵容在我眼前漸漸地模糊,手上不知怎麼有那把匕首,我揮起匕首朝他身上刺了過去,一下一下。
不停止的用力地刺向他。
而他還在叫:夏一……俯下頭,臉上還是帶著淡淡地微笑,在我唇上輕輕一吻……
眼淚終於掉下。在這噩夢裏,我竟然喜歡那樣笑容的他——掙紮著,哭泣著。突然就醒了過來。黑黑沉沉的夜色,馬車內空無一人。而馬車外傳來陣陣笑意。
爬起來掀開簾子一看。
大團大團的火光衝天,那些燕的士兵圍著慕容垂在喝酒吃肉,大聲談笑。我跳下馬車朝火堆衝了去。我跑到火堆旁,不顧眾人詫異的目光,坐在火堆前取暖。雙手拚命地搓著自己的身體,可眼中的淚大顆大顆地掉落,莫名的感覺很難過。是因為那個夢嗎?
慕容垂叫的囂張,“女人,誰命令你過來的?”我冷冷瞥了他一眼,他身上蓋著那大棉被,一隻手拿著壺酒,而另一隻手是烤肉,香氣撲鼻——肚子突然傳來聲音。
四周的士兵轟然大笑。
慕容垂也跟著笑了起來,問我:“餓了?”
一天一夜不吃不喝,是神都會餓。尤其這王八蛋趁我睡著,搶了我的棉被,一個人獨占!使我又冷又餓,又生病!災星!遇著他,我倒了八輩子黴!
他說:“女人,你求我,求本王答應你吃三口,嗯,用來換三個條件。”
做他的春秋大夢!
他嘴角微揚,笑容裏鄙視意味極濃,“難道,你準備這半個月都不吃不喝?反正遲早要求本王,不如現在,快,求本王給你口吃的。”
烤著火,懶得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