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本王不顧一切想保護你，就算本王對你與其它人不同，你還是堅持要殺了本王報仇？”
“對。”
“以前你說過，我們拿起刀砍對方，倘若有人不幸死了，就別再記恨。”頓了頓，他眸光中一閃而過的異芒，“那次本王成全了你，為何，你還是要殺本王？夏一，既然上次你沒捅死本王，以後可不可以再也不要記恨？”
眼裏突然的發熱，我硬撐著那點骨氣問，“那你為什麼要殺我家人，為什麼要屠城，為什麼要殺那麼多人？”很難受，那難受尤如千萬蟲子在撓心，更像是魚刺哽在了喉間，吞不下也吐不出。我幾近崩潰，眼淚濤濤而下，“你殺了我全家，把我抓成女奴，甚至把我送上師爺的床，一次一次的威脅要將我弄死，現在你求我別再記恨。慕容俊，給我合理的解釋，解釋為什麼要這樣做？一件一件你全部告訴我，告訴我，可以讓我接受的理由。”
“我——”
他用我——語氣也是低低的乞求似的回答。他憋了半天，才緩緩地說了幾個字，“我是——我是——”
心髒在怦嗵聲跳動，心裏竟然很期待他的解釋。
他卻再也迸不出一個字。
失望，隻覺失望。
他冷默地盯著我，竟然不再吭聲。
我攥起拳頭，狠狠朝他身上砸了過去。他並不躲避，隻是木頭一樣任我發泄。我用力的砸著他，不顧一切砸在他身上。他一動不動身體僵硬，任我使力。手指痛了身體冷了，心也跟著涼了。砸了半天，終於安靜下來。
兩個人的臉離的很近，近的可以看清每根睫毛。他的眼睫長而密，濃黑的一條一條。那雙深藍的眼有點誘惑人心。呼吸有些凝重，艱難轉開臉。
他說的甚是傷痛，“本王不知道要怎麼樣對你，隻知道晉人殺本王親人，便是不該死？本王殺你的親人，就是該死？用五條人命換一條人命，有何不可？”
哥哥什麼時候殺過他的親人？越來越糊塗！
他說，“你的哥哥殺了本王的王兄，如果要這樣算……本王是不是也應該拿你的命去祭奠王兄？”他一字一句，咬著牙問我，“倘若本王告訴你，今日便是我王兄的忌日，你還會不會口口聲聲說要殺了本王？”一字一句皆是切齒，從齒縫中迸出，“本王的王兄也是人，我們鮮卑一族開始並未想殘殺晉人，可是你們——倘若不是你的哥哥，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本王更不會內疚這些年，都怪你的家人他們該死！”
我的哥哥殺了他的王兄，所以他殺了我全家，並且強暴我，隻是為了——報仇？如果隻是為了報仇，為什麼又要救我？難道他是想用我的一生去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