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吹起一陣鳴音，腳步聲繁遝入耳。火把高高舉起，照亮了夜色。密密麻麻的士兵全部站在中央，呼聲震天。
“王————”
慕容垂叫了聲，“王兄。”
他冷冷道，“給她一把刀。”很快有人遞上把大刀，我將刀握在手心，攪不明白他想做什麼。他手上也握著大刀，語調很沉，“那天你說，我們互相砍對方，如果不幸死了，就別再記恨。如果消除仇恨的唯一方法不是你死就是本王死，那麼，我們開始吧——”
那隻是一個瘋狂的想法。
他命令士兵，“不管結果如何，任何人不得對她動手，違令者斬！”
我揚起大刀對準他，問，“你說真的？”他臉色很難看，然而點頭。我說，“那麼，開始……”有風撲在臉上，黑色的秀發漫天飛揚。四周的士兵安靜站著，大氣都不敢喘。場上火燃燒的聲音輕微入耳。
手指緊了緊，揚起刀對準他揮了過去。意料之外，他沒有閃躲，一動也不動，生生挨了我一刀。刀劃破了他上身的衣衫，鮮紅的血液立刻沁出，灼傷人眼。高高舉的刀上，有血蜿蜒而流。
士兵齊齊呼了聲，“王——”
卻沒有人敢動。
明明可以躲，他為什麼不躲？明明可以一刀宰了我，他為什麼還要放任我殺他？！明明可以輕易的殺死我，為什麼，不殺死我！
我失落地看著他，刀“咣”的一聲落地。
他眉頭皺起，語氣冷洌，“你滿意了？”他揚起手中的刀，也指著我，說，“現在，輪到本王。”我安靜盯著他，心裏卻莫名的感覺他不會傷我。他將刀往地上狠狠一擲，刀尖插入泥土，他問，“我們的恩怨，是不是全部抵消了？現在的你，還會不會想要殺本王。”
喉嚨緊的咽不下氣，我的眼裏隻有他身上淌的鮮血。紅豔豔的，腥紅的讓人有窒息的感覺。
他霍地扯開胸前的衫，露出胸口，手指指著，“假如你還不滿意，就拿起刀，插進這裏。”我斜睨著地上的大刀，他聲音更是狂燥，“速度一定要快，否則本王會反悔，說不準也會一刀殺死你。如果你真的有勇氣殺了本王，本王保證這裏的每一個人都不會動你分毫。”
咄咄逼人的語氣，鷹似的淩厲眼神。
可我沒有動，僵直地站著，斜眼看他。他的胸口還在滲出血，觸目驚心。
他說：“既然你不殺，以後，我們恩怨抵消的一幹二淨。”
“妄想！”情不自禁地說出口，他臉色再次的死灰，咬牙問，“什麼？”似乎在等我的回答，頓了頓，他怒問，“你就是這樣說話不算數？”
那要看對什麼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