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他冷冷地揚起了嘴角,“你又焉知他還是以前的他?或者,他跟本王不過是一個模樣,本王在你心裏是什麼人?嗜殺無恥的暴君,那他又好得到哪裏去……”他迎視我,句句殘忍萬分,“在這亂世你又焉知他可以跟你兒女情長,就算現在你不顧命跑去晉,那又能怎麼樣,你以為你的宣英一定在晉。對一個認識不過幾個月的男人,他告訴你他叫宣英,你便信他是宣英?他告訴你二十八歲會來娶你,你便真信他?倘若他告訴你,他便是慕容俊,他便是暴君,那你還要不要愛他,還要不要相信?”
眼淚幾乎就掉了下來。
他冷笑,“你等他,你將自己的大好歲月全部用來等他。可是那個才幾個月的男人,你根本一無所知,你不知道他真正姓什麼叫什麼,亦不知道他住在何方,他是何方神聖,可你真的等他這麼多年?!”
“從他跟我跳下懸崖那天,我就會等他一輩子。”我眼裏酸痛,卻強忍著眼淚,隻是咬牙重複,“從他說:兩個人一起,從他拉鉤答應我,等他到二十八歲,從他叫我不小點那天開始,我就會等他一生一世。你這種暴君,自然不會懂什麼叫一生一世。你說跟我在的每刻已經足夠一生一世。我告訴你,跟他在的那幾個月,我也已經跟他一生一世,永世不離不棄。”
他的眼裏隱隱的有淚光,冷清的視線漸漸的熾熱。他喉嚨沙啞,“你,再說一次。”以為他在威脅我。我提高了音量,“跟他在的那幾個月,我也已經跟他一生一世,永世不離不棄。”
“不管他現在變成什麼樣子?”
“是,我不管。”
“不管他是不是跟我一樣的雙手沾滿鮮血。”
“不管——”
他深吸了口氣,眼裏的淚花在閃,他仿佛很吃力地也在憋滿了淚,接著再問,“就算他殺人不眨眼,你也不管?”
“對,不管!”我拚盡了全身的力氣回答他。他咧開嘴,微微一笑,那淚卻沁出眼眶。為什麼要流淚,他是暴君,殺人不眨眼。為什麼這一刻要陪著我流淚。隻是因為我愛上別的男人,愛的不顧一切麼?他覺得失望,覺的心疼,還是什麼?
他輕輕的歎了口氣,說,“那你就愛著他,把他埋在你心裏。現在你是本王的女人,跟他已經不可能。既然他這麼好,值得你這樣付出,你就在心裏愛著他。”
話畢,他起身離開。
龍城裏熱鬧非凡,晉皇帝派使臣來冊封已經街知巷聞。龍宮裏宴席大開喜氣籠罩。我伏在圓木的桌子上,哪裏都不想去。想到昨天的一切,腦海裏針紮似的難受。那字字句句讓我頭痛難忍,讓我恨意更濃!
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