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驀地沒有了任何表情,“替她看看腳腕子怎麼了。”我伸出腳腕,大夫手指冷涼地捏了捏,問我,“姑娘,可疼?”
沒出聲。
暴君卻隱隱的有了怒火,“別跟本王問這些廢話,腫成這樣,能不疼?”大夫猛吸了口氣,唯唯諾諾地點頭,說:“是傷了筋,不是骨頭,所以沒甚麼大事。”更加狂燥的聲音在響起,“腫成這樣,還不算大事?”大夫嚇的一顫,驚懼地連忙退了兩步,“啪”的一聲跪下,“王恕罪。”
“慕容俊,你出去!”我很任性地吩咐他,他臉色黯沉如灰,瞪了我一眼,拂袖離開。大夫這才爬起,在額頭上擦著冷汗,“謝謝姑娘。”
“這傷……”
“姑娘,敢用人頭擔保,的確沒有大事,隻需要適時上藥,這幾日少活動便可。”他一邊說話,一邊小心翼翼地抬眼瞅著我,如同驚弓之鳥。
伴君如伴虎,做暴君的臣子真是嚇都會被嚇死。
我說:“那你跟外麵那些全部出去吧。”
“是。”
寢宮裏頓時安靜下來,我闔上眼,累的隻想睡覺。不知過了多久,腳上,突然有舒服的力道傳來,疼痛開始緩和,微微的睜開一條眼縫,隻見慕容俊坐在床那頭,盯著我的腳腕子,在上藥輕揉。
心裏有暖流劃過。
他是燕王,一國之王,竟然會為我做這種事。
腳上的大掌,不重不輕的在揉,十分舒適。這舒適讓我繃緊的身體慢慢放鬆,漸漸的模糊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天光微亮。腳動了動,仿佛還在某人手心。撐起上半身,看向床那頭。隻見他靠在床邊,瞌睡著閉緊了眼。雙手緊緊的握著我的腳。
不敢動,一點都不敢動,生怕一動就驚醒了他。
仔細的打量他的五官,挺高的鼻子,唇線幾乎完美的性感。那張臉的輪廓線條分明,仿佛刀削,十分好看的麵皮。垂下的羅帳微微浮動,羅帳上有淡淡的花紋,那花紋隨著他身體的微動,亦在輕輕浮動。此情此景,簡直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男子在闔眼小息。
門“吱”的一聲突然被人粗魯推開,冷漠的男子聲音在響起,“王,郎中令陽騖求見。”他赫地睜開眼,臉上疲憊不堪。他對上我的視線,低頭瞥了眼我的腳,鬆開手。
我急忙將腳往上縮了縮。
隻聽到那陽騖的聲音又在尖叫,“王,請王收回成命,畢竟可足渾一氏對燕國忠心不二。倘若隻是因為這些小事就怪罪,誅她十族,必定被萬人——”
“陽將軍。”他的聲音懶懶地截斷陽騖,起身,掀開羅帳,饒過屏帳。
“王——”
“退下。”聲音冷冽。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