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力地將手指湊了上去,他說,“慕容俊夏一,一百年,不許變…”
這刻的他,有點幼稚的玩劣。卻讓人感動……眼淚慢慢沁出,他的唇緩緩移到了我麵上,替我拭淚。手指習慣性的攀上他的頸項,兩個人的唇驀地糾纏到一起。
“臭女人——”
破壞氣氛的聲音在營帳內響起。
瞬間分開,瞥了眼愣在門口的慕容垂,頓時尷尬。
慕容俊眼神冷冽地射向門口。慕容垂勉強擠出一抹笑容,“王兄,衣服,我來送衣服……”他把衣服朝床上扔了過來,轉身卻仿佛又想起什麼,頭都沒有回,就在說,“王兄,大夫吩咐了,太過劇烈的……”
“滾——”慕容俊已經在咬牙低吼。
門口那白癡卻憋著那口氣,繼續說完,“最好不要做!”
然後飛速跑出。
幽州城已經近在眼前,慕容垂為前鋒,而慕容俊坐在敞開的馬車內,斜睨前方。馬車兩側有矮矮的欄。他斜躺在馬車裏不苟言笑,那慵懶的神情看在眼裏,卻透出一股強大的氣場。這個男人不管怎麼樣的場景,就算是冷血殘暴命令殺人,都能讓人定在他臉上,移不開眼睛。
四周的燕兵如潮似湧,巨大的撞車攻向城門,勢氣如虹。
幽州的城門被撞開,慕容俊大掌一揚,排山倒海的燕兵鐵騎隨著慕容垂攻入幽州城。不費吹灰之力占領。
馬車入城,士兵排在兩旁,趙兵不過幾千人,全被活捉。
慕容垂下馬,請安叫了聲,“王兄。”問,“那些趙兵如何處理。”慕容俊聲音懶懶,一字一句卻言詞激烈,“昨日你攻城搶衣服,為何不殺光?”慕容垂低下頭,頓了頓,才道,“昨日在半路就遇到一個婦人,所以……並未攻入幽州城。”慕容俊還是麵無表情,停下的馬車又在前行,而他路過慕容垂身側時,隻是淡淡一句,“殺。”
有仇報仇,他從來都是這樣的人。
休想在他身上討到便宜。
背後驀地尖叫連連。我忍不住回頭,那些燕兵對著投降跪地的趙兵,舉起大刀,一刀一個,鮮血如同河水飛濺,腥紅的血染紅了整個天空。胸腔又在劇烈的起伏,不能承受那樣的殺戮。可是沒有辦法阻止。
“他們,傷了本王。”身旁的聲音在響起。而我隻是扭身看向身後,那樣殘忍的殺戮其實以往也見過不少,可還是刺眼。身邊的他聲音還在糾纏,“很恨,本王?”冷漠卻略帶小心翼翼的問話。我對上他的眼。那狹長的深藍眸子裏,仿佛帶了點擔憂。我勉強一笑,“怎麼會,以前我不也殺了人嗎?如果換成別人想要傷害我,他的下場絕對也是死。這是亂世成者為王,敗者……隻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