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一臉冷漠。我隻能抓住這唯一的希望，聲音顫抖著迸出唇齒，“求，求你。”另一隻手掌摸上腹部，眼淚橫流，“它還在動，它還活著……不要那麼殘忍。”他聲音涼涼，“倘若我救你，你照樣會害我，不是麼？況且這是燕王的孩子。你利用某些秘密想要威脅我，那我有什麼理由要救你？”
手指摸在腹部，胎動傳在掌心，眼淚頓時濤濤。我隻能抓住他的衣袖，拚死的抓住最後一絲的希望，“求你……”最後手指一根一根發軟，意識又是模糊，昏了過去。可是昏過去的時候茫然的有一聲“救”字傳來。噩夢，一個又一個的噩夢。夢裏朦朧的白霧迷茫遮眼，而白霧中稚嫩的聲音在問：娘親，為什麼不要我。那聲音魔咒似的使人難受，使人想要流淚。
娘親，你為什麼不要我……
眼前出現一個小男孩，他身旁是漫天的白霧籠罩，憂鬱著雙眼，跟慕容俊相似的五官，他看著我，隻是重複在問：娘親，為什麼不要我……
我跌跌撞撞跑向他，而他卻一直後退，最後飄浮著不見了蹤跡。
“醒醒。”空中傳來冷漠的聲音，我抬起頭，白霧遮住的天空有一道白光射進，那光慢慢地擴大，忽然就睜開眼醒了過來。眼前是普通的軍帳，軍帳的案台上有些圖紙，一旁有極大的沙堆做成的陣形。
我手指顫抖著往肚子上慢慢摸了過去，熟悉的跳動在肚子上傳來。麵前站的男人一臉冷漠，他開口，“孩子還在，保住了。”他輕拍雙掌，營帳外士兵端進一碗東西遞到我麵前。他說，“安胎的，喝了再談。”毫不猶豫端起藥一飲而下。士兵退出，營內隻餘我跟他。他淡淡道，“救你隻是因為你是漢人，倘若你是胡人本將軍一定不會相救。”
我開口，蚊子似的聲音，“謝謝。”
他說，“本將軍救了你兩次，而你——”
“對不起。”我截斷他，“其實城內也有不少漢人，不如我們和平解決。慕容垂帶兵退出幽州，而你不用一兵一卒可以進入幽州。慕容垂雖然守城困難，可是想必你也聽說，他打仗可從未敗過。”
他揚唇，笑容很冷，眼裏明顯的嘲諷，“你焉知吳王不會敗於我手下？我打仗也曾未敗過。況且現在大軍已經圍困幽州，就算活活困著也能餓死他們！”心口再次緊了緊。他說的很對，就算不攻城，隻是困住幽州，遲早有一天也會活活餓死所有人。
看著他冷漠的臉，隻能賭最後一把。
“城內，不少漢人……”
“…………”
“慕容垂放他們入城，不過是想到時候當口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