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飛濺到臉上，腥的嚇人。
我腳步淩亂地奪門而出，四處瞧了一眼，院子裏士兵全部不見，想必都去守城了。捂住肚子往外飛奔。沿路大風呼呼在刮，卷起漫天的枯葉殘花。府衙大門緊閉，外麵鬧轟轟的，有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傳來。
“燕兵攻城了，快逃。”
“踩住我了，誰踩在我身上。啊——”
慘烈的叫聲不絕於耳。我使出全身的力氣打開府衙大門，門外全是人，絡繹不絕地穿來穿去，眼花繚亂。我跟著混進人群，身旁擁擠的人無論男女老少，臉上都是驚恐萬分。隱約聽到外麵震天似的打鬥聲，兵器尖銳的刺耳聲深深紮進了心。
慕容俊，怎麼可以強攻。這種戰局，任誰都不會強攻！強攻，隻會失敗！
難民一路來到北門旁的大街，北門關的嚴實，趙兵密密麻麻的堵在門口。城外還是可以聽到刀劍打鬥的聲音。難民見形勢不對，一窩蜂的又往南邊跑。我選在牆角蹲了下來，護住肚子。
有趙兵，突然走了過來。那趙兵叫了聲，“段昭儀。”說，“將軍已經命全部趙兵熟記姑娘的樣子，所以您逃不掉的。再說了全城幾乎隻有您一位大肚子，特別好認。”
身體一怔，好半天才回過神。
我抬眼看他，裝糊塗，“難民闖進了府衙，可不可以帶我去見石將軍。”他疑惑地盯著我，“石將軍在南門指揮，沒有空見你。”我看定他，搖頭，“我肚子疼，所以，麻煩你帶我去見石將軍。”他猶豫片刻，身後走來一位將領似的人士，他在將領耳邊說了幾句，將領指著我，說，“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石將軍。”
腳剛站起，那麻意卻湧上了兩條腿，我吃力地跟在將領身後，他帶了一小隊兵沿途保護。街上的難民已經不見了蹤影，兩旁的民房透出隻隻驚恐的腦袋在東張西望。將領在前麵大喊，“倘若百姓到處亂躥，影響軍隊，殺無赦！”
街上，除了遍地的雜物及漫天揚起的飛塵，不見其它。
到達南門時響聲更是刺痛耳膜。城樓上挺拔的身影在指揮作戰。大批大批的石頭弓箭運上城樓。局勢之緊張前所未見。
將領將我帶到石閔麵前，低低在他耳邊稟報了幾句。
我捂住肚子還在裝，“石閔我好像要生了。”目光卻偷偷地望去城樓下，隻見大批大批的燕兵海浪似的鋪天蓋地湧來。我忽然一個快步朝城樓邊跑過去，利箭從身邊滑過，血腥味那樣的接近。
城下的燕兵屍體堆積如山。
我扯開嗓子大喊，“慕容俊，上當了，不要再強攻！”城樓下喊打喊殺的吭奮音量將我的聲音淹沒，士兵更瘋狂地朝城樓上湧，無數箭矢穿過臉頰。身體突然被人從身後狠狠一勒，石閔在身後咬牙，“女人，你騙我！”我驚魂未定地看著城下，跟著咬牙揚聲，“我沒有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