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女主難產，王冒死相見】
好不容易撐回幽州，屋子裏，有暈黃的淺淺光亮。大夫在探脈，一旁的石閔麵色惶急。
大夫說，“可能難產……”
屋外的狂風在怒吼，那字字紮進耳裏，異常難受。
石閔推開大夫，低下頭湊到我麵前，“夏一，聽著，我們已經在幽州，你已經安全了。你聽著，要用力，一定要配合產婆用力。”我在枕頭上輾轉反側，隻是叫著，“慕容俊……”聲音蚊子似的響起。石閔握住我的手掌，安撫，“你放心，我去把慕容俊叫過來，你等著他……”
這一字一句灌入心田，像是寒冷冬天的唯一火源。
我看著他，眼淚掉了下來，“慕容俊……”肚子裏疼痛瘋狂地席卷，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卻沒有一絲力氣。大夫冰冷的手指再次的探上脈博，臉色大變，“陣痛，的確是要早產，依她現在這氣息，等會絕對沒有力氣生產——”
石閔的手鬆開，朝外麵咆哮，“產婆在哪裏？怎麼還沒未到？”
有人在回話，“將軍，城內的人日前逃走大半，很難找到產婆。”
石閔怒火衝天，“快找，不管用什麼辦法，替我找個產婆來。再派人去燕通知慕容俊。”撕心裂肺的痛楚又在傳來，我咬著牙，全身抖的厲害。石閔替我蓋上厚厚的被子，雖然在安撫，可是聲音裏明顯的焦灼，“不用怕，一定會有產婆。”
心惶惶不安。
石閔說，“夏一，莫怕，你搖頭是不是想告訴我，隻想見慕容俊？放心，我派人快馬趕去燕，去通知慕容俊……他一定會來。”
我手指顫抖地揪住石閔的衣衫，吃力求他，“救孩子，不要救我……”
石閔深吸了口氣，“孩子可以再生，可是大人隻有一個，夏一，想想你的孩子，他迫不急待要出來，你——等下聽產婆的話，使力——”我艱難道，“沒力——”全身乏的很，根本沒有一絲力氣，連拳頭也攥不緊。石閔盡力地安慰我，“沒有力氣也要生出力氣來，想想馬上可以見到慕容俊——那混蛋馬上就要來了——”
幽州還有幾乎十萬兵力，他怎麼可能會來——怎麼可能在不分真假的情況下冒險來敵城。一陣一陣的疼痛湧遍全身，那疼好比有人拿刀，生生在身上割著血肉。一刀一刀，活剮似的疼痛加劇。下身突然一股熱流在湧，屋子裏有人尖叫，“血，她在流血。”
當年母親也因生我難產而死。那一夜母親告訴產婆，隻準保小，不準保大。聽說父親一直站在床前，淚流滿麵看著母親死去，那種錐心之痛無法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