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早晚都是一樣，同樣的結果。”他隻笑不語，然而那笑越來越難看。他抬頭再次對上我的眼，那藍眸裏依稀有淚意在閃，他說，“既然王嫂催促，垂便遵命，會去段氏下聘，娶了段家小姐。”
“為什麼是段？”我好奇，為什麼要跟我一個姓？他看定我的眼，一字一句甚是傷痛，“因為隻有段姓才配。”
那倒是，段氏是鮮卑大姓，貴族。也隻有那家的女人才可以配上王族。
第二日慕容垂便去那段家下了聘，龍城為之轟動。隔了十天，慕容垂大婚的前夕卻意外進宮，他小心翼翼地叫了聲，“王嫂。”
宮內的火燭明亮，侍女站在一旁服侍。
我抱著曄兒，叫了聲，“吳王。”語氣都是相當的客氣，他抬眼看我麵無表情，“垂之所以進宮見王嫂，是有王兄的消息。”
心急跳，瘋狂的衝擊胸膛。
我惶急問，“他怎麼樣了？”他聲音低低，“王兄大敗。”腦中似有驚雷炸響，我搖頭不敢置信，“他有十四萬精兵，敵人隻有一萬。”他聲音也難過，“對，王兄十四萬金兵，冉閔剛開始一直在逃，可是士兵連日追襲，疲憊不堪，而冉閔此時用計反衝入營，士兵亂了陣腳，使得冉軍衝入燕軍營內四處縱火，逢人便砍遇人便殺，如入無人之境。燕軍節節敗退，敗至小沙河，河麵無繩橋，無任何可以通行的橋，進退兩難之際，冉閔伏兵再起，殺個片甲不留。”
腳下浮浮一退，眼淚瘋湧而下。
我哽咽問，“那慕容俊——”
他說，“還沒有王兄消息傳來，不知王兄現在在哪裏。所以垂來告訴王嫂，明日垂會帶兵去救王兄。王嫂也勿太過擔心。”
我淚如雨下，“可是明日就是你大婚。”他難過道，“大婚什麼的都不要緊，如今是王兄安危，據消息傳來王兄被困。”我激動地叫了起來，“我跟你一起去，憑我跟冉閔的交情，一定可以救慕容俊。”眼淚淌下，那個男人如今生死不知——
慕容垂搖頭，語氣堅決，“此去十分危險，垂隻是想將告訴王嫂，王嫂並不用太過擔心。憑王兄多年的打仗經驗，一定可以逢凶化吉。”頓了頓，他的眼裏有波光粼粼，“垂拚死也會救回王兄，王嫂安心照顧曄兒。”
我流淚搖頭，心口埂的難受。慕容俊依我對他的了解，就算苟活也會是痛苦，十四萬精兵敗給一萬漢兵，這樣的結果要他如何承受。一直以來打仗無戰不勝，如今成為天下的笑柄。他不能承受這樣恥辱。
我固執道，“你吩咐慕容恪替我看著曄兒，我必須前去。”慕容垂無法，隻得依了我。慕容恪進宮替我照看了曄兒，我騎馬隨五萬大軍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