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是怎麼回事?
被小轎車直接撞回了學生時代嗎?
葉書覺得這也太荒唐了吧?可是說起來,這個梗也著實不算少見了。他死前那段時間,網絡上也好小說裏也好可不是就正流行著這樣的梗,簡直是鋪天蓋地,讓人不想看見也難。
照理說遇見這種事是應該歡天喜地一下,畢竟死到臨頭還能重活一次,簡直是撞了大獎。不過葉書卻提不起這個勁。先不說他的少年時代根本就稱不上愉快,就這臨死前,他心裏還憋著一大堆的心事呢……這一回到學生時代,卻是連能夠問的人都沒有了。
然後,他想起了一件令他十分在意的事情。
昏睡時的那個夢境是怎麼回事?
那到底是真實發生的事情,還隻是迷糊間自己臆想出來的景象?如果是夢的話,這整個過程也太過真實,太過看不出破綻了吧?
直到現在,他腦子裏還清清楚楚地記過那名叫顧深的年輕女子說過的很多話。她的家庭關係,成長經曆,父母的工作……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甚至連她的容貌身形都記得一清二楚。
葉書忍不住懷疑起來,他是不是真的不是葉家父母親生的孩子。
其實如果真的是這樣,也不是說不通。從小的時候,葉家父母的心就是偏到了天邊,葉書和葉安一直以來享受的也是完全不同的待遇。葉書聽話懂事,所以從小時候開始,就承擔了家裏的不少活計,節假日也要幫著家裏幹活,看個店送個貨什麼的,更是常有的事情。
葉安就完全不需要做這些。
真要說起來,葉家父母口中的也不過是那一句老話:當哥哥的自然要讓著弟弟點。大多數時候葉書也就迫著自己這樣想,但是偶爾,真的是偶爾,心裏也會有不平不忿的時候。
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想過他可能不是葉家的親生兒子。
但是,如果他真不是呢?
這個問題卻是讓葉書有些遲疑不定起來。
然而這也不是多想的時候。
他一邊想一邊走,走著走著就到了教學樓前麵。他看了一眼樓層,才發現自己不記得自個兒現在是幾歲,哪個年級。班級號倒是記得,不是九班就是十班。可是上學時每升一個年級就換個教室,高中三年他足足換了三個教室,文理分科時更是連班級都換了,誰知道他現在是幾年級幾班?
於是隻好憑著記憶一層一層地找過去,看見疑似的就在門口張望兩眼,沒見到熟悉的人再繼續找下一個教室。
到最後總算被他找到了自個兒的教室——高一九班。
這時正在上的好像是物理課,站在裏麵的已經不是他之前昏迷前看到的那位女老師,而是一位年紀偏輕,戴眼鏡,看上去比較溫和的男老師。
見他出現在門口,老師也沒有生氣,隻問了一句身體是不是還好,可不要勉強,顯然是也知道了他之前昏過去的事情。
葉書便照保健老師說的回了,隻說是低血糖。老師便讓他回位置上坐好。
回到座位上,葉書翻出了自己的課本,看了兩眼,本以為這麼早的課本內容肯定早就忘光得差不多了的,但是可能是當初基礎打得太紮實,複讀的時候又曾經重溫過一遍,看了兩眼竟然連一些後頭的內容都記起來了。
他正看著書呢,卻不料旁邊伸過來一支筆,戳了戳他的手臂,說了一聲“喂”。
葉書轉過頭就看到了季微白。
若說葉書和季微白的關係,可以說是非常複雜。他們曾經是同學,戀人,上下級……直到最後反目成仇。
但是這個時候,兩人的關係還是十分單純的。
高一這一年,季微白和葉書的關係就非常好了。當然這個好大概是季微白單方麵這麼認為的。對於葉書來說,自己是怎麼和這位大少爺變得交情深厚的已經很難回想起來了,不過想來也就不過是借作業時候借出來的那點交情吧。
這種程度的交情能發展成後來的關係,也是夠稀奇的。
這樣想著,葉書卻沒理會季微白的騷擾。
季微白卻不死心,又伸手拿筆戳了戳葉書的手臂,一邊還開口多喂了兩聲。喂了好幾聲都沒喂出回複,才總算轉而正經叫了一聲葉書的名字:“葉書,你想什麼呢?”
他隻以為葉書是想什麼入了神,才沒有理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