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隱形人 第十四章 關心的往事(1 / 2)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我接到關心的電話,她問我案子查得怎麼樣了,我沒有回答她,我約她找個地方坐坐,見麵再談,她說幹脆就去她家吧,正好她這次回來給我帶了禮物,順便可以去拿。我不太想到她家去,說實話,那件事以後我一直不能坦然,但我心裏有著一些疑問,這幾天我仔細想了很多,特別是那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一直沒想清楚,我的那段記憶哪怕因為酒精而模糊,卻不應該沒有點滴的殘留。我遲疑了一下還是答應了她。

半小時以後我打車到了“水錦花都”,上了樓在門口按了幾下門鈴,沒有反應,我拍了拍門,又等了一會仍然沒有動靜,掏出手機正想給她打電話,門開了。關心穿了一條淡藍色的吊帶睡裙,手裏拿著一張毛巾正擦拭著頭發,很明顯,她才出浴。她把我讓進門,拿了雙拖鞋給我換上,笑著說:“不好意思,沒想到你來得這樣快,我就先洗了個澡。”我說沒事的,我也剛到。

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她給我倒上一杯熱茶,是“鐵觀音”。她說知道我喜歡喝“鐵觀音”,特意找人從福建安溪給捎來的,問我味道怎麼樣,我嚐了一口說很好。其實我除了在辦公室以外,從來不直接用杯子泡茶喝,尤其是“鐵觀音”,隻有更講究,清皿,洗茶,泡茶,聞香,細品,每一個步驟都應該做得細致,這是一種享受。但我沒有說出來,我不想拂了她的興致,畢竟她能夠為我著想我有些微的感動。關心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她澀然地說道:“我不太懂茶,而且家裏也沒有茶具,你就湊合著對付吧。”我忙說這樣就好,多沒那麼多講究的。

她在我側麵的長沙發上坐下,雙腿很自然的斜放上去。我不敢多看她,手裏拿著茶杯把玩。她也沒說話,我們就這樣靜靜地坐著,我能感覺到她的眼光大多時候都停留在我的身上,我覺得渾身都不自在。最後還是我先開口打破了沉寂:“我聽小璐說你去了西藏,還到過亞東?”她笑了笑說:“是啊,去西藏呆了幾天,感覺那地方很美,很幹淨,特別是藏族那淳樸的民風更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說:“是的,很多人都認為藏民都是很野蠻,凶殘的,其實並不是這樣,他們的本質很淳樸,善良的,你對他好,他會永遠的記得,並懂得感恩與回報。”關心點點頭表示讚同,她說:“我喜歡西藏的天空,很明朗也很幹淨。”“西藏是離天最近的地方,在那裏你會感覺到內心的空靈與心靈的清滌。”我說著這話的時候,心仿佛又飛回了那片淨土,那裏有很多回憶,在西藏的那些日子,雖然艱苦,卻也充滿了另一種快樂。

關心用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我回過神來,赫然一笑:“對不起,我走神了。”她搖搖頭說:“沒事,我知道你一定也很懷念那裏,懷念曾經的軍旅生涯。”我問她:“怎麼想到去西藏?”她說:“沒什麼,就想到你呆過的地方去看看。”我很仔細的看著她,她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有細微的輕閉,牙齒輕咬著下嘴唇,我發現她的內心有一點痛苦與無奈,我開始懷疑我對她的懷疑是不是對的,她的表情表示她在乎對我的感情,她在努力的控製自己的情緒和情感,不給我帶來煩惱和壓力。我原本想試探的問關於那晚我為什麼會沒有記憶,但現在我已經問不出口了,我對她的懷疑會刺傷她的心,我不能夠這樣做,至少現在我沒有勇氣去這樣做。我喝了口茶,問道“你給我帶了什麼禮物啊?”她笑了笑說:“你等等。”轉身就進了臥室。不一會,她從臥室出來,手上提了一包東西,我問她是什麼東西,她讓我猜。我猜了很多,什麼雪蓮花,冬蟲夏草,藏紅花的,她一直搖頭。我說:“我實在猜不出來。”她笑了笑:“你也有猜不到的時候啊?”然後把包遞給我說:“自己打開看看吧。”我接過包,打開來一看,是一幅包裝好的放大的照片,照片中是我不能再熟悉的亞東縣城的全景,以前當兵的時候一直有個願望,能夠把整個亞東縣城給拍攝下來,作為留念,但一直沒有機會和條件,成了離開西藏時的一個小小遺憾。“怎麼樣,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吧?”我有一此激動地說:“太喜歡了,謝謝你。”她問我:“你想怎麼謝我啊?”如果換在以前,我可能會口無遮攔地開些葷玩笑,但現在我卻不知道怎麼應答,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額頭說:“你說吧,想要什麼,我送給你。”她笑著說:“我要的你給不了。”我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但我沒有接話,低下頭猛的喝茶,她把手輕輕放在我的手上說:“逗你的,我什麼都不要,別害怕,我不會死纏著你的。”我心裏很內疚,也有些感動。

我轉移了話題,我問她:“你父母怎麼沒和你一起住啊?”她回答道:“她們在老家,我幾次想接她們過來和我一起生活,但是她們說不太習慣大城市的生活,特別是走哪都不方便,沒有什麼親戚朋友。”我點點頭問道:“你的老家在哪?”她說在凱裏,然後笑著問我:“是不是我的貴陽話說得太好,聽不出鄉音了?”是的,她的貴陽話說得很地道,她接著說:“我是很有語言天賦的,我在上海讀的大學,上海話也說得很好。”我說:“其實以你的能力和學識,在上海那邊會有更大的發展,為什麼會回貴州?”她陷入了沉思,大約過了兩三分鍾,她好象是下了決心,抬起頭來問我:“想聽我的故事嗎?”我點點頭:“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的話,我願意聽。”她苦笑著說:“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她拿過我的茶杯給我續上水,也給自己接了一杯,一邊喝一邊開始了她的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