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博士一身的書卷氣,五十多歲的人,並沒發福,反而有些消瘦,戴著副眼鏡,鏡片厚厚的,還有了如瓶底一樣的圈。
他就穿了件睡袍下了樓來。
我們站了起來和他打招呼,他看了看我們,麵無表情地說道:“都坐吧,你們今天來有什麼事麼?”我看了看他,睡袍應該是才換上去的,而他的右手上有個小動作,象握了鼠標抖動的樣子,因為年紀大了,握鼠標的時間長了便會有這樣的顫抖,也就是我們俗稱的“鼠標手”,他應該是剛從電腦麵前下來。
我並不說破,他之所以這樣是為了便於隨時結束和我們的談話,穿著睡衣本來就意味著一種對客人的回絕。他能夠見我們一麵應該是京城陸家的招牌起了些作用。
說真的,我還真不知道應該從哪開口,我咳了一下說道:“何老,這麼晚了還冒昧前來打擾您的休息,”我話還沒說完,他便打斷了:“撿幹的說,我沒時間聽你羅嗦。”我的臉上紅了,我說道:“我想知道渡邊淳一來找何老是為了什麼事?”他皺了一下眉頭:“渡邊淳一?”我說道:“哦,就是方浪。”
他警惕地看了看我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我說道:“我們是陸亦雷的朋友,不知道何老知道陸亦雷麼。”他點了點頭,我想了想便一股腦地把前後全部的故事都告訴了他,我說了近兩小時,兩小時裏,他除了點了兩次煙,就一直在聽我說話。時而皺眉,時而舒展,我一麵說一麵仔細觀察他的表情變化,我想通過他對事情的發展的關注及表示出的喜惡來判斷他的立場和態度,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他和方浪有默契。
既然方浪接觸上他,我相信很多事情在他這裏已經不是秘密,所以我說的時候並沒有任何保留,我發現他好象真的很反感方浪,特別是聽到日本人的時候他的眉毛都豎了起來,看來他並沒有和方浪沆瀣一氣。
他聽完了我的話說道:“我很佩服你的精神,現在能夠做到象你這樣的人並不多。不過對於方浪為什麼來找我我不能說,但我可以告訴你,你目前知道的或者查到的東西還隻是冰山一角,當然,我可以給你個提示,或者說是目標吧,他們的野心很大,可能關注的不止我一個人,至於方浪,我不能多說,畢竟我受過方老爺子的恩惠,太傷方家的事情,我不會做。我能說的就這麼多,對了,小雷還好吧?”我知道他是想送客了,忙站起身來:“謝謝何老的關心,雷少很好。”他點了點頭,靠向了沙發後背,閉上了眼睛。
我輕輕地說道:“那何老,我們就先告辭了。”他點了點頭,擺了擺手:“何媽,送客。”
從何博士家出來,影子問道:“他並沒有給我們任何線索,下步怎麼辦?”我說道:“他已經說了,至少他表明了他的立場,不會和方浪同流合汙,還有,他告訴了我們,方浪關注的不隻是他一個人,那麼應該也關注了別的這方麵的專家。”影子問道:“他們不是一直在做心理學的研究麼?怎麼一下子關心起船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