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卷 歸來記 第一章 血霧(1 / 2)

記得當時從西藏回來沒多久,那時候我還沒有結婚,也沒有分配工作,整天和一幫戰友混在一起,打打牌,喝喝酒。

一天,突然接到但增的電話,我感到很奇怪,因為家裏的座機是新裝的,我並沒有把號碼告訴過他,後來才知道他是把電話打到了我父親的單位,輾轉得到的電話號碼。

“朱毅,回去以後過得怎麼樣?”但增用帶著藏語發言的普通話問道。我想了想回答道:“腐敗,墮落,醉生夢死。”他笑了:“想出來動動嗎?”聽到但增的話,我頓時來了精神:“是不是又有什麼新鮮事?”但增沒有直接回答我:“知道哈拉湖麼?”我問道:“青海靠近甘肅的那個麼?”他說道:“嗯,五天後我在尕河等著你。”

掛了但增的電話後,我便激動了起來,說老實話,我已經有些厭倦了現在這種生活,無趣,乏味,人在平淡的日子過久了之後,都會在內心裏潛藏著一種挑戰刺激的衝動,而但增無形中把我的這種衝動給激發出來了。

我給自己做了充足的準備,特別備上了兩隻強光手電筒,工兵鍬,軍用匕首,防風打火機,背包繩,還帶上了過冬的衣服,我知道那裏的氣候,晚上很冷。

但增給我的五天時間很充足,第四天中午我就到了天峻縣城,下午四點多鍾,我到了尕河鄉。尕河鄉並不大,所以我很容易就打聽到了但增在哪,找到桑吉布的家,但增果然就在那裏。

但增看到我笑了,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坐下來,桑吉布給我倒了碗酥油茶,然後笑眯眯地坐在一旁,看著我和但增說話。

我問但增:“你什麼時候到的?”他說道:“昨天晚上。”我說道:“說說吧,去哈拉湖做什麼?”但增說道:“讓桑吉布告訴你吧。”

桑吉布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他從身上掏出一包皺巴巴的“春城”,發給我們一支,然後說道:“多吉,我的小兒子,前些日子和幾個朋友出去玩,在哈拉湖迷路了。哈拉湖不能迷路的,多吉從小就在哈拉湖長大。”我點了點頭,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說多吉在哈拉湖是不可能迷路的。

桑吉布又說道:“多吉回來後,不說話了,發呆,整天發呆。我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而和他們一起去的羅布,回來才兩天就死了,死的時候嘴裏說著兩個字‘血霧’。”我皺了下眉頭:“他們一共去了幾個人?”桑吉布說道:“四個。”

我問道:“那麼另外兩個人呢?”他回答道:“一個回來後便失蹤了,而另一個和多吉一樣。”我望向但增:“你聽說過‘血霧’嗎?”他搖了搖頭:“沒有,從來沒遇到過類似的事情。”我又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去?”

但增說道:“晚上,他們就是在晚上出事的。”

桑吉布說道:“我也去,我有槍。”說著他從屋裏拿出一支“五六式”半自動步槍,當時在藏區這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很多人都是民兵,家裏都有槍的。我點了點頭說道:“嗯,這樣安全一點。”如果半路遇到野獸,有支槍但也能夠嚇唬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