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宇一直盯著杜勇,見他有些發愣,連手上的煙都快燒到了手指還不知道,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眼中中閃過一絲失望。過了一會兒,秋宇拍了拍他,掏出煙遞了一支過去,又拿出打火機給他點上,才淡淡說道“你可以繼續,沒事。”
杜勇抬起頭來,看了看秋宇,發現對方在死死的盯著自己,不禁又楞了愣,才有些慌亂的低下頭繼續說道:“他整個脖子快斷了一半,好大的一個口子,連脖子中間的氣管都斷了。他說話的聲音,也不是從嘴裏發出來的。”杜勇說到這,臉上滿是驚恐之色,猛抽了幾口煙,才無力的說道:“應該是……是脖子裏發出來的,我當時也慌了,而且也很害怕,才連忙報了警。”
“他的聲音?”秋宇眉頭緊皺了起來,眼睛盯著杜勇的臉,極其凝重的問道:“他發出的聲音到底是什麼?”
“就是那種像拉風箱一樣的聲音,那個聲音不是從嘴裏發出來的,是脖子,脖子裏你知道嗎,是脖子,是脖子……”杜勇越說越激動。
“給他倒杯水。”秋宇轉過頭對另外兩位民警說道。說完,又看著杜勇,平靜的說道“你冷靜一點。”
杜勇接過民警遞過來的水杯,一口氣全倒進了嘴裏,坐在那直喘氣。
“你說聽到一個響聲驚醒了你,是什麼樣的響聲?”秋宇見他鎮定了一些,又問道。
杜勇想了想,喘著粗氣說道:“應該是‘呯’的一聲,好像是砸什麼東西的聲音。”
“感覺這個聲音是從哪裏發出的?”
“感覺不出來。”
“是不是從這幢樓裏發出來的,還是從其它什麼地方?”
杜勇想了一會兒,才很肯定的說道:“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我肯定這個聲音就是這幢樓裏發出來的,而且離我不遠。”說完以後,他又低下了頭,過了一會兒,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猛地抬起頭來,很是認真的說道:“對了,我報警之後,也鎮定了一些,便吧他扶起來靠門坐著。這個時候,好像看到他房間裏的電視機掉在了地上,那個聲音,絕對是電視機掉在地上的聲音,錯不了。”
聽到這話,秋宇苦笑了笑,又道:“那我再問你,你們旅社晚上關不關大門?”
秋宇審問的時候,有時喜歡東拉西扯的問問題,在他看來,這樣問的方法更為有效,問出來的東西也更為真實。
“關啊,每天晚上兩點,有特殊情況要外出的給我打電話,我下來開門。”杜勇隨口答道。
“你注意他的嘴型了嗎?應該看得出來吧!”秋宇又緊盯著問道。
杜勇一愣,說道:“什麼嘴型?”
“死者跟你說話時候的嘴型。”秋宇盯著杜勇,不緊不慢的說道。
杜勇一臉茫然,低下頭想了半天才回答道:“沒有,真的沒有注意,他嘴確實動了,但是真沒發出聲音。”
“那你覺得他跟你說話,是想告訴你什麼?”
“這個……我不知道。”杜勇想了想,又道:“會不會是說‘救我’之類的,當然,我隻是這麼覺得而已。當時,我真的沒注意看他的嘴。他渾身上下都被血染滿了,脖子上又有很大的一個口子,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斷開的樣子,真的很恐怖,我真的被嚇到了。”
秋宇一直死死的盯著杜勇,他回答問題時的每一個細微動作,都沒有離開過自己的視線。
“你用什麼報的警?”秋宇又問道。
“用我的手機。”
“給我看一下。”
“可以。”杜勇說著,從褲兜裏掏出了一個很老式的諾基亞手機,遞給了秋宇。
秋宇迅速調出手機的內容翻看了一遍,又遞還了杜勇,嘴裏說道:“繼續說下去。”
“大概過了十來分鍾,你們的人就來了,之後,醫生也來了,再後來,我就被你們的人帶到這裏來問話了。”杜勇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有些緊張的說道:“警官,我知道你是領導,這事對我這裏沒什麼影響吧?可不關我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