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兩點半,剛一上班,秋宇便來到了彭輝的辦公室。
見秋宇臉色不太好,也沒像往常一樣進來就瞎開玩笑,彭輝給他泡了杯茶,又發了支煙,還親自給他點上火,才坐在了秋宇對麵。
“怎麼?心情不好?”彭輝問道。
“也算是吧,總之心裏有點堵,他媽的不爽。”秋宇懶洋洋的說道。
“公事私事?”
“武德才的事。”
“說來聽聽?”
“說出來你可別罵我。”
“我靠,我罵你幹嘛。”
“那我說了。”
“趕緊說,什麼時候你他媽的也這麼婆婆媽媽的,像個婆娘一樣。”彭輝說完,一臉慎重的看著秋宇。
秋宇苦笑了笑,才一臉慎重的說道:“這個不是案子,武德才是……自殺的。”
“什麼?”彭輝噌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差點沒把前麵的桌子撞翻。
“真的?你確定?”彭輝眼睛鼓鼓的問道。
“沒屍檢以前我到是不敢確定,今天屍檢完了,可以確定了。”
“不會錯?”
“應該不會。”秋宇無奈的笑了笑。
“他媽的到底確不確定,你給我肯定點說話。”彭輝隻差沒咆哮了。
秋宇歪著頭,狠狠的吸了一口煙,才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絕…對…不…會…錯…”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雖然現場和屍體身上提取的檢材檢驗結果還沒有出來,但我已經基本可以肯定了,不會錯的。”
聽到這話,彭輝站在那裏楞了半天,才又重新坐回座位上。
“我給錢副打個電話,讓他過來一下。”說完,彭輝掏出手機給錢治國打了過去。
二十分鍾後,錢治國心急火燎的衝了進來。
接到彭輝電話的時候,他剛好來到西路派出所的所長辦公室,正準備了解一下武德才這個案子外圍調查開展的情況,順便布置一些工作。這才剛剛進門,話都沒開始說一句,電話就響了。一聽到是這麼個情況,錢治國一邊接電話一邊往外走,電話打完人也回到了車裏,發動車子就趕了回來,搞得所長李誠一頭霧水,莫名其妙了半天,又不敢問,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做錯了,惹得領導見了自己連話都懶得說就走了。
錢治國剛一進門,反身就把辦公室的門關了起來,然後才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自殺?不太可能吧?”錢治國一臉疑惑的看著秋宇。
“錢副,我很確定。”秋宇苦笑了起來,繼續說道:“其實一開始我就懷疑了,隻是,缺少一樣東西,所以我一直沒敢定,今天,我找到了這個東西。”
“什麼東西?”錢治國和彭輝同時問道。
“作案工具。”秋宇想了想,又說道:“準確的說,應該是自殺工具。”
“就是你說的那把刀?”彭輝問道。
“嗯,沒錯,死者身上所有的銳器傷,用這把刀都足以完成,而且,基本上都跟傷口大小吻合。現場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當晚住在旅社的所有人也都查過,包括住的房間,沒想到,居然會在那種地方。”秋宇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正是這把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刀,要了他的命,我很相信自己,不會錯的。”
聽到這話,錢治國閉著眼睛想了半天,才緩緩說道:“要不要請支隊或者省廳的專家下來一起研究一下,身中十多刀,渾身上下血都流完了,脖子割掉了差不多三分之一,頭上還有鈍器傷,現在就憑一把很像作案工具的刀,你就說是自殺,能解釋得通麼?”
近年來,錢治國對秋宇非常信任,雖然是領導,但也已經基本沒用這種懷疑的態度跟秋宇說話了。這次他也是真的急了,一個男人死在外地旅社裏,混身是傷,大量流血導致死亡,而導致他死亡的工具,就是簡簡單單的一把小刀,這說出去誰信啊。
家屬能信嗎?公眾能信嗎?媒體能信嗎?
這件事現在成了自殺,錢治國簡直感覺頭都要爆炸了,要真是這樣,下步還真是不好走。
秋宇完全能夠理解錢治國的想法,他看著錢治國,眼神堅定的說道:“錢副,你都沒聽我把整個事情說完,就這麼不相信我了,你們先聽我把整個情況詳細分析完,再做定論。到時候要還是不相信,你們請公安部來我也沒意見,當然,也要請得動才行。”
聽到這話,兩人盯著秋宇,都從他眼中讀到了一種東西,那就是: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