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真相(四)(2 / 2)

錢治國和彭輝見此,衝著秋宇點了點頭。

“那我接下來,就結合整個現場勘查的情況、屍檢的情況以及所有檢驗鑒定的情況,將死者武德才自殺的經過,用我自己的推理,進行一個複原。”秋宇見錢治國和彭輝已經對自己點頭示意了,才開口說道:“三月二十八日當天中午,死者武德才從金牛鎮來到了冒進縣城,去了醫院看病,開了一些治療自己老毛病的藥。這些,從他包裏那些藥和醫院的單據和病曆本就可以確定。之後,武德才來到了鹿城。這裏,我有個很大的疑問。按照這個情況來看,當天武德才到鹿城之前的一切行為,都非常的正常,從他沒有帶換洗工具就可以看出,他應該就是去冒進看病、開藥,然後準備返回金牛鎮的。是什麼原因導致他改變了行程,跑到了鹿城來,這個原因,與他的自殺,有非常大的關係,隻不過,我們現在還沒有查清楚這條線。”

“接下來,武德才來到了鹿城,找到了這家中天旅社,並開了房間。這裏有一個細節,不知道大家想到沒有?武德才的女兒女婿,就在鹿城開有一個賓館,他來到這裏,不去自己女兒家的賓館住,而是去了別的地方,這說明什麼?”

“你的意思是,他來這個賓館,就是為了自殺?”李誠忍不住接口問道。

“我認為,可以這麼說,但也不完全是這樣。”秋宇說道:“他突然改變行程,來到鹿城,住進中天賓館,說明他在冒進遇到了某個人或者某件事,讓他產生了輕生的念頭。但是,他應該還有一些事情沒有想好,或者說,是有一些東西放不下,又或者,心中還沒有下定決心。從他改變行程來鹿城開始,一直到他當晚打電話給自己的兒女的這段時間,他心裏應該一直在掙紮,到底是不是需要繼續活下去。在他內心掙紮的這段時間,他還在房間裏洗了腳,換上賓館的拖鞋,洗了襪子,將襪子晾曬在窗子防護欄上。”

“他給自己的兒女打了幾個電話,從他的兒女那裏了解到的,無非就是一些關心的家常話。但其實,這個時候的武德才,應該已經具備了要自殺的心理,所以才打電話給兒女,算是有了個交代。之後,他一共打了七次電話給自己的老婆苗紅英,打完之後才自殺。我個人覺得,這七個電話,才是最終堅定了武德才下定決心自殺的原因。雖然我們暫時無法了解到這七個電話的通話內容,但不難想象,應該是夫妻之間的感情糾葛問題。而最終導致武德才義無反顧選擇自殺的原因,我個人認為,也是夫妻感情的問題。”

“打完電話之後,武德才將電話放回了挎包裏,拿出夾在錢包裏的照片,將與他合影的另一個人的那一半撕了下來,放在嘴裏嚼吃了下去。這張照片上的另外一個人,雖然目前不能確定,但結合之前所有調查獲取到的情況來看,不難猜測,應該就是苗紅英。”

“這時,武德才也許是剛好看見了掛在鑰匙串上的小刀,也許是之前就準備用的這把小刀,總之,他將這把刀從鑰匙串上取了下來,坐在了床上。之後,他用刀在自己的脖子上劃了幾下,形成了脖子上的試刀傷。不知道當時他內心是怎麼想的,總之,他放棄了脖子,而是將衣服揎了起來,右手持刀,向自己的腹部連捅八刀,然後,又朝自己的頭部,準確的說,是右眼上方連捅七刀。這些部位,用這麼小的一把刀,要想讓自己死亡的話,無疑時間實在是太漫長了一些。”

“這個時候的武德才,求死之心已經非常的強烈,但又嫌自己死得太慢,身心承受著巨大的痛苦。然後,他又想到了割自己的脖子。他將刀猛的插進了左側的脖子,然後用力向右側切割,多次以後,將脖子上的動脈、靜脈包括氣管全部切斷。”秋宇說到這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又繼續說道:“正是武德才的這個舉動,才使得整個現場出現了如此之多的血跡。”

“之後,身心劇痛難以忍受的武德才,為了加速自己的死亡,還將刀吞了進去。然後,他從床上爬了下來,摔倒在床北側的地麵上。在這裏,他掙紮了一小段時間,而這小段時間,也是出血量最大的時候,才導致地麵上留下了一個很大的血泊。也正是因為他倒在了地麵,才導致現場牆麵上出現的血跡,都處於一個較低的位置。”

“他依然嫌自己死得太慢,便掙紮著爬到了電視櫃前麵,跪在這裏,右手扶著電視櫃,左手撐在地上,用頭猛烈撞擊電視櫃的邊角,正是這一舉動,導致電視櫃左側的邊角上和周邊的地麵上留下了大量的滴落狀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