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武德才大概十來年,我已經徹底適應了城裏人的生活,隻不過,過得還不夠好。這個期間,我認識了武德才他們單位很多的人,特別是當時那些所謂的好姐妹。她們打扮時髦,人又年輕,有活力,愛玩,經常有很多男人像蒼蠅一樣圍在她們身邊。而我,跟他們年紀差不多,卻居然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大的孩子都已經上了小學,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自己很可笑。”
“從她們那裏,我也學會了很多東西。我知道了怎麼打扮自己,知道了男人喜歡什麼樣的女人,知道了怎麼樣周旋在一群男人之中,更學會了如何讓男人為自己心甘情願的掏腰包,掏完腰包後自己還能全身而退。”
“說到這裏,秋警官,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覺得我這種女人,在你麵前就是一個垃圾。”
秋宇剛想回答,苗紅英就淡淡說道:“你也不用解釋,解釋不過是為了掩飾而已,沒必要。而且,我能跟你說這些,也隻是想讓你知道,沒有想讓你評價的意思。”
說完,苗紅英又自顧說道:“當時,兒子和女兒都上了小學,我也沒什麼事做,覺得無聊,就整天跟著幾個小姐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到處玩。也許我當時確實長得還算不錯,也許隻不過是我打扮得好,總之,每當去到那些歌廳、酒吧、迪廳,就有很多男人圍繞在我身邊,請我喝酒、請我吃夜宵、請我吃飯,還有一些直接問我睡一覺多少錢?哈哈,秋警官,你覺得我是那種女人嗎?就是那種你們嘴裏說的小姐,心裏叫的雞。”
苗紅英說到這裏,居然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突然又停了下來,很認真的繼續說道:“其實,說了也許你不信,當時我除了跟武德才上床,從來沒有跟別的男人上過床。我心裏很清楚,那些圍繞在我身邊的男人,除了想跟我上床以外,絕對不會有誰是真心的對我好。而我雖然從來沒愛過武德才,但也很看不起一夜情,最起碼的道德底線還是有的。我的那些小姐妹就不一樣了,遇到看得上眼的,沒幾個鍾頭就跟人家睡在了一起,第二天居然還恬不知恥的跟我說那些床上的事。慢慢的,我越來越看不起她們,心裏跟她們也越走越遠。”
“也就是在這個期間,我認識到了有錢的好處。那種燈紅酒綠的生活,當時我非常喜歡,甚至可以用迷戀來形容。看著周圍的人越過越好,都在城裏買了大房子搬了出去,而我們一家四口依然住著單位給的一個小單間,我越來越不滿足。當時我就想,那些長得又一般,隻不過會打扮打扮的姑娘,什麼也不會,各方麵都不如我,憑什麼過得比我好。我是個很有些野心的女人,否則也不會為了個根本沒感覺的男人,就跟著他來到城裏。”
說到這裏,苗紅英頓了頓,向秋宇伸出了兩個手指。秋宇苦笑了笑,又掏出煙遞了支過去。苗紅英點燃香煙,吸了幾口。
“終於讓我等到了一個機會,當時政府扶持一些小商戶,有了一些好的政策。而武德才單位裏臨街的鋪麵,有一些被單位回收了回來,準備另作他用。我說服了武德才,去找了單位領導,領導看在他一直為單位任勞任怨的情分上,讓了兩間給我們,而且房租很便宜,也不用急著交錢。於是,我跟武德才兩個人去銀行貸了點款,還找他的同事借了點錢,裝修了一下,就開起了我的服裝店。”
“服裝店裏的貨,我是跟之前認識的一個小姐妹拿的,比批發價貴了一點,但還算好做。之後,我通過自己的能力,逐漸找到了另外的進貨渠道,貨更便宜,款式也更能按照我的需要。從此,生意越來越好。兩年後,我賺了二十多萬,就在城裏買了房,房產證上,隻有我和兒子的名字。本來,按照我的規劃,準備再買套房給女兒,之後再買輛車,也許,我的人生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可是,我偏偏遇到了一個男人。”
苗紅英說到這裏,深深的歎了口氣,才又繼續說道:“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天晚上的事。九九年六月的一天,晚上九點以後,我照常等兒子女兒睡著了,就打扮一番,準備到冒進剛開了沒多久的一家歌廳玩。這家歌廳,要是換做現在,連農民工都不會去,但在當時,卻是冒進有錢有身份的才玩得起。我也是小姐妹約過去的,之前還從來沒去過。”
“那天晚上,去到歌廳以後,小包間裏已經坐著幾個男男女女,正在喝酒。這些人我都不認識,是我那個小姐妹的朋友。見我和我的小姐妹進來,幾個男的殷勤的起來給我們讓坐,倒酒,對我們大獻殷情。我對此早已習慣,與大家各喝了幾杯酒,逐漸的就相熟了起來。到了晚上十一點左右,又來了幾個男的,說的都是廣東一帶的普通話。這幾個人據他們介紹,是來這邊修什麼公路的,反正一看就比較有錢,不過,我也沒當回事,就隨便認識一下,跟他們喝了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