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來居,是個規模不大不小的旅館,裝修得很簡陋,價錢也很便宜,住在這裏的,大部分是家屬或者朋友在醫院住院的人,方便照顧和探望而已。
秋宇一個人剛上到四樓,就看見走道上站著一個人,過道有些昏暗,看不太清楚,從輪廓來看,應該是個男人。秋宇沒有主動過去,就這麼站在樓口看著這個人。這個人麵對著秋宇,也就這麼站著,過了一會兒,居然向秋宇走了過來。秋宇毫無反應,安靜的看著這個人離自己越來越近。
這人快到麵前,秋宇才看清,確實是個男人,年齡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頭發很短,個子很高,穿著很得體,雖然長得不算太好,但也絕對不差。麵善、精幹、中年卻顯年輕,這就是此人給秋宇的第一個感覺。隻不過,也許是長時間沒有睡好的關係,這人看上去很疲憊,麵容也有些憔悴。
來到秋宇麵前,他微笑著衝秋宇伸出手,非常禮貌的說道:“你好,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就是秋宇秋警官吧!”
秋宇不由得笑了笑,伸出手與麵前男人的手輕輕一握,淡淡說道:“你好,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就是王健吧!我的確就是秋宇。”
“秋警官,你好你好,我是王健。我在樓上看見你進了小英的病房,然後又看見你把手下人支走。雖然以前沒見過,但聽小英說過你的一些事,非常感謝你對小英一家人的幫助。”說完,掏出香煙遞給了秋宇一支,又掏出火機給秋宇點了火,才繼續說道:“看見你上了這幢樓,我猜測你應該是來找我,就在門口等你,有點唐突,希望你不要見怪。”
秋宇心道:“這個王健,還真不簡單。”
猛抽了一口煙,秋宇才笑著說道:“王醫生,你不做警察可惜了。對了,你怎麼不抽?”
王健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不抽煙,但經常在外麵跑,煙都是給別人準備的。”
秋宇笑了笑,又看了看王健身後的走道,繼續說道:“我們是在這裏聊會兒,還是去你的房間?”
王健一愣,有些尷尬,趕緊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裏麵請。”
房間裏有兩張床,一張桌子,兩個凳子、一個櫃子和一個電視機,很有些簡陋。房間的窗子,正對著苗紅英的病房。
秋宇在凳子上坐下,對王建問道:“就你一個人住在這裏?”
“嗯,我父母在老家,還有個妹妹嫁到了外省,很少回來,我自己也很少回去。其實真要說起來,現在除了小英,我也沒什麼親人了。”他頓了頓,又說道:“她現在這個狀況,我很擔心,但她又不讓我照顧她,我沒辦法,隻好暫時搬來這裏,等她出院再說。”王健在對麵的凳子上坐了下來,從地上的紙箱裏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秋宇,說道:“秋警官,喝水。”
秋宇道了聲謝,將水接了過來,想了想才說道:“她單獨來找過我,你知道嗎?”
“知道,她回來以後跟我說過,包括在鹿城發生的那些事情,也都說過。”
“哦?她說了些什麼?”
“也不太多,從鹿城回來以後,她情緒一直都不太好,我也不好多問,就跟我簡簡單單的說了一些在鹿城發生的事。她告訴我,武德才已經死了,是自殺,死得很恐怖。”王健說到這裏,苦笑了笑,才又繼續接著說到:“你也知道我跟小英的關係,說起來也不怕你笑話,也許你會覺得這對我來說是個好消息,但恰恰相反,我一聽說武德才死了,不是高興,而是感覺很不妙,心裏也很有些愧疚。”他深深的歎了口氣,又說道:“不管怎麼說,他的死跟我有很大的關係,跟我害死的也沒有太大分別。”
王健說話的時候,不敢正眼看秋宇,一直低著頭。而秋宇,卻一直看著他。
“王醫生,看得出來,剛才你所說的,應該是你的心裏話。”秋宇看著他,想了想才說道:“而且,這個事情就我們公安機關而言,已經結案,你也沒必要跟我瞎扯一些噓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