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三個人作案的話,這三個人裏麵,有一個會專業開鎖的開鎖人,有一個撬保險櫃的老手,另外一個,我暫時無法分析。不過,這第三個人,很有可能對這裏的情況比較熟悉,開鎖人和老保(黑話:指撬盜保險櫃的老手),極有可能就是這個人邀約過來的。”
“還有,學校與菜地之間的這道大鐵門,平常都是關閉的,用一條大鐵鏈外加一把大號的掛鎖鎖了起來。案發當晚,這道門是關閉的,也完好的鎖了起來。而現場的情況,這道門鎖的鐵鏈被剪斷了,由於現場被破壞,鐵鏈和鎖都被移動了位置,我現在無法判斷是從內被剪斷還是從外被剪斷。不過,大家也去過校園,整個學校,也並不是非得要從大門才可以進到校內,到處都有小路可以進去,所謂的四道大門,隻不過是可以限製汽車進出而已,步行的話,根本不需要走大門,隨便從哪都能進去。”
“為什麼還要費那麼大勁剪斷鐵鏈呢,這其實很好解釋,這道大門是從財務室到校園外,最近的一個出口,打開這道大門,是為了方便保險櫃抬出去。另外,我也非常確定,剪斷這條鐵鏈的,是一種大號的液壓鉗。從被剪斷的鐵鏈斷口斷麵來判斷,斷麵很整齊,說明這把液壓鉗很鋒利,而斷口周圍,並沒有發現其他細微的殘留物,說明液壓鉗很幹淨。既鋒利又幹淨的液壓鉗,足以說明,液壓鉗非常的新。下步,也可以走訪調查一下賣這種液壓鉗的商店,最近幾天,有沒有購買這種鉗子的人,或許能有什麼發現。”
秋宇頓了頓,眼睛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才又繼續說道:“最後,我還想說一點。為什麼我不認為這起案子有內部人參與,這跟現場的兩個保險櫃有關。撬盜保險櫃這種案子,不管你有多專業,都是一項非常消耗體力的重活。現場的兩個保險櫃,都被使用同樣的方法撬開了,如果要欲蓋彌彰的話,不需要做這麼費時費力的事。”
錢治國聽到這裏,突然插嘴說道:“小秋,我個人覺得,僅憑兩個保險櫃都被撬開,門鎖是被開鎖工具打開的這兩點,要證實沒有內部人參與,還不夠。這起案子,嫌疑人做得太準了,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錢白天取回來放進保險櫃,晚上就被盜了,而且,這種偏遠的山區,就選得這麼準?這麼大一個鄉鎮,有保險櫃的地方多得去了,怎麼就選了這裏?還有,種種情況都反映出,這是一起精心策劃的案件,這得事先踩點、謀劃多長時間?所以,我個人認為,有這裏的當地人,而且是熟悉學校情況的人參與的可能性很大。”
錢治國撇了撇嘴,看著秋宇繼續說道:“這方麵你是專家,我也從來沒懷疑過你的分析和判斷,但這個案子,我覺得你還是要再慎重一點。”
秋宇聽完,笑了笑,點了支煙才說道:“錢副,你別急,我還沒說完。這麼大的案子,我也隻是想盡快破案,不會亂說話倒了自己的招牌。”
說完,他猛吸了一口煙,繼續說道:“小的這個保險櫃,也就是根據我們的調查,裏麵沒有現金的這一個,撬開之後被翻動得最為徹底,裏麵幾乎所有的東西幾乎都被翻了出來,甚至連裏麵一個上了鎖的小抽屜,都被強行撬開翻動,要是偽裝的話,不可能偽裝得這麼好。”
“而大的保險櫃,裏麵放有三十萬現金的這個,反而翻動比較小。雖然不能通過這點就足以確定是先撬小保險櫃,再撬大保險櫃,但這種先後順序是非常有可能的,也很符合正常人的心理。不過,僅僅憑借這一點,卻可以分析判斷出,嫌疑人對保險櫃內部的情況是不清楚的,他們完全不知道哪個保險櫃有現金,哪個沒有,才會用這樣的方式作案,現場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做這個案子的嫌疑人,很有一手。用專業開鎖的手段打開財務室的門,有兩個好處,第一,動靜非常小,就算有值班的人睡在這幢樓上,也絕對聽不見,很安全。第二,安全作案的同時,順便轉移我們的視角,將我們向門鎖是用鑰匙打開的,有內部人參與的方向牽引。”
“還有,他們將保險櫃移動到這麼遠的地方再撬,也有幾個好處。首先,還是安全,在這個地方撬,離學校有了一段距離,就算聲音再大,別人也不容易聽到。其次,第二現場所在的位置旁邊,就是山林,就算被發現了,逃跑也很容易。最後,還是順便將我們引向內部人參與作案的方向。在這個位置撬,很符合內部人參與作案的心理。”
“說到這裏,我很同意錢副局長的一個觀點。作案的嫌疑人中,有這裏的當地人,而且是熟悉學校情況的人,參與的可能性很大。這個人,不一定非得就是戶口在本地的,也有可能是外地人在這裏呆過一段時間,甚至就在學校裏打過工。至於為什麼拿捏得這麼準,地點的選擇倒是可以解釋。整個學校,就財務室的門上才掛了個非常顯眼的門牌,其他任何一間辦公室,都沒有指示牌,任誰隻要看見,都不會忘記,都知道這裏就是放錢的地方。但是作案時機的選擇,就很耐人尋味了。碰巧的可能不能排除,兩個財務員取錢回來的時候,被人盯上也有很大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