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合理的解釋(1 / 2)

秋宇說到這裏,臉角不由得跳了跳,此刻,案發當時那個瘋狂的畫麵,仿佛電影一般,極其清晰的出現在了每個人的腦海之中:一個身體素質遠遠強於自己的人,完全陷入了瘋狂之後,騎在自己身上,令自己完全無法動彈。然後,眼睜睜的看著一把瘋狂的菜刀,一次次猛烈而又密集的揮舞在自己的臉上。

在座的眾人,臉色都不由得為之一變。他們雖然都是常常麵對腥風血雨的警察,但一想到這樣恐怖的場景,心裏還是難免有些打鼓。

秋宇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腥紅的血液,如同泉水般湧出,噴濺在沙發的各個角落,又隨著菜刀的揮落而四濺。血液不斷的沾染在菜刀和握著菜刀的那隻手上,隨著揮舞,甩落在四周。”

“就在胡明遠已經徹底絕望之時,餘成東灌進嘴裏的整瓶甲胺磷終於發作了。他的體內,傳來劇烈的疼痛,讓他整個身體完全癱軟了下去。胡明遠本就在拚死抵抗,壓在身上那股巨大的力量突然有了明顯的鬆動。他拚命掙紮著,將身上這個癲狂至極的瘋子掀到了地上,想逃出這裏。房間裏燈光明亮,可他眼前卻是一片漆黑,根本分不清方向。而且,受到如此嚴重創傷的他,更是根本無法站立。”

“才剛剛掙脫出魔掌,他便也摔在了地上,腳上穿著的拖鞋,經過剛才的那一番瘋狂,早已不知道去了哪裏,他隻能拚命摸索著朝外爬去。身邊同樣爬在地上,身體充滿了痛苦的餘成東,發現他想要爬出去,又拚了命般過來撕扯。此時的胡明遠,已經快要爬到了門口,而餘成東,也是爬在地上,處於胡明遠身體的右後方,兩人都是頭朝向門的方向,腳朝向房裏。胡明遠想要掙紮著爬出去,而他,則是拚了命要將他拉回來。”

“在這個過程之中,餘成東依然沒有忘記,頻繁的揮動手中握得死死的菜刀。隻不過,現在的餘成東,由於毒發,早已沒了剛才的力氣,而且,身體的動作也是越來越遲緩,越來越無力。胡明遠的後背、手臂後側、大腿後側的那些砍傷,就是這個時候形成的。為什麼都偏朝了屍體的左側,正是由於兩人之間的相對位置而造成的。胡明遠在左,餘成東在右,兩人緊貼在一起,揮刀的時候,胡明遠的身體左側,成為了最方便砍擊的位置。”

秋宇說到這裏,抬頭看著張愛軍,緩緩說道:“局長,你剛才提的第二個問題,在這兩人都爬在地上,一個要掙紮出去,一個要拚命拉他回來的過程之中,也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你的意思是,胡明遠向外爬的時候,餘成東將他向裏拉,這個過程之中,胡明遠的褲子被拉了下來。他身上那條大短褲,並不是自己脫下來的,而是兩人在糾纏的時候,被餘成東拉下來的。”張愛軍聞言,已經明白了過來,臉上充滿了讚賞之色。

秋宇笑了笑,微微點了點頭,認真說道:“就是這個意思,而事實上,也應該就是如此。”

“如果照你剛才的分析,那為什麼餘成東隻是身上有血跡,而鞋子上沒有,也能得到合理的解釋了。”張愛軍又笑著說道。

“確實如此,整個過程之中,餘成東的鞋子根本就沒有沾染得到血跡的機會。”秋宇苦笑了笑,又嚴肅的說道:“其實,兩人這樣掙紮了一小段時間,胡明遠還活著,餘成東就已經不行了。大家注意沒有,他當時的死狀,握著菜刀的右手前伸,左腳伸直,右腳向前彎曲。這個姿態,其實就是一種往前爬行的姿態。他在臨死之前,心裏都隻保持著一個信念,絕對不能讓胡明遠給跑了,必須要砍死他。”

“死者胡明遠,正是由於餘成東已經不行了,才終於得以爬出二號房間。房間門檻外側、門框外側的下端,為什麼有擦拭狀的血跡,還有血手印,就是胡明遠爬出來的這個時候留下的。他爬出去之後,失血過多的他,也快要不行了。在門口院子那裏,他渾身是血的掙紮了一會兒,由此,在那裏留下了大量的擦拭狀血跡,以及帶有衣服花紋的血印痕。最後,他才掙紮著坐到了藤椅上,並且死在了那裏。”

“胡明遠為什麼臨死還要爬上藤椅,坐在那裏。我認為,他也許並不知道自己會死,也許,隻是坐在那裏能讓自己舒服點,也許,他就想死在那個地方。死者已去,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咱們是根本不可能猜測得到的。我想說的是,不管怎麼樣,不管他是什麼目的,總之,他是自己爬上去的藤椅,並不是別人把他放在那裏的。”

“根據現場勘查和檢驗鑒定,我們隻能推理出這麼一個最為吻合案發當晚真實情況的結果。我想,這應該也是唯一的一個結果。這個結果,就是事實的真相,唯一的真相。”秋宇說完,目光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便不再說話。

會議室裏再次變得安安靜靜,眾人紛紛緊鎖著眉頭,思索著秋宇剛才所說的每一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