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朝平眼中隱現一絲慌亂,臉上卻滿是痛心疾首的模樣,傷心的說道:“人都死硬了裝在棺材裏,難不成,還要讓你們再取出來糟蹋不成,我隻是不想讓她死了還要受這種罪,哪有你說的那麼無聊。”說完,居然還痛哭流涕起來。
他兩個兒子見此,一臉的憤怒,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指著秋宇便開始破口大罵。其他幾個親屬趕緊將他兩兄弟勸了下來。
秋宇也不氣惱,冷笑了笑,又緩緩說道:“怎麼?你們作為死者最親的人,連她最後一麵都沒見到,更是連她到底是怎麼死的都沒弄明白。僅憑他男人一句摔死的,你們就全都相信了?一個人的身體真就這麼脆弱,隨隨便便跌下一個並不是很高的地方,就能摔死?”
秋宇的態度很強硬,頓了頓,又厲聲的說道:“實話告訴你們,經過我們公安機關初步的調查,現在懷疑,死者劉美鳳,並不是死於意外,而是死於他殺。劉美鳳的屍體,你們同意屍檢最好,否則,根據法律的規定,我們將強行進行檢驗。也就是說,這具已經穿好衣服,裝進棺材,埋進了土裏的屍體,檢也得檢,不檢也得檢。”
這些家屬聽到這話,都不由得愣了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黃朝平更是臉色大變,頭搖得跟個貨郎鼓似的說道:“不行,我作為死者的丈夫,是絕對不會讓你們對我媳婦做這種荒唐事的。”說完,臉上露出一絲決斷,狠狠的咬了咬牙,衝了出去。
“各位叔伯哥嫂,大家來幫我評評理。公安局的人,非要把我媳婦從土裏挖出來,還要脫光衣服赤身裸體的進行什麼所謂的檢驗。她明明就是從門口跌下去摔死的,你們大家都可以給我證明,公安局不好好調查,偏偏來為難我們一家。我實在是跟他們說不清楚,幹脆讓我死了算了。”說完,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大哭了起來,一副傷心難過到極點的模樣。
黃朝平這番話,毫無意外,立即引起了院子裏數十名親屬和村鄰的激憤,他們紛紛站了起來,衝站在院子裏的警察們咆哮了起來。
“你們這些狗娘養的,政府養著你們就是這樣對待老百姓的?真是一群白眼狼。”
“一個個穿著警服,人模人樣的,卻盡是幹些這種缺德事,你們會遭報應的。”
“媽的,東西被偷了你們沒本事找回來,刁難我們老百姓你們倒是一個比一個還在行。”
“今天我看誰有種幹這種缺德事,老子拚了這條老命也不會同意。”一些老漢居然扯開嗓子大吼了起來。
錢治國、秋宇和王安,早已跟著黃朝平來到了院子。他那番話,全都聽得一清二楚。三人正在思索著對策,便被眾人指著腦門,罵得是狗血淋頭。
黃朝平一邊嚎啕大哭,還一邊不停的數落著公安局的種種不是,院內群眾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沒多久,院子裏的一眾警察,便被人群給圍了起來,一個個齜牙咧嘴,破口大罵,沒多大會兒,有人更是開始動手對幾人撕扯了起來。
“呯、呯、呯。”現場剛要失控,這幾十號群眾便被三聲劇烈的槍響嚇得一愣。紛紛轉頭一看,卻是孟曉光帶著特警隊的人到了院裏。他手中握著一支黑漆漆的九五式警用步槍,槍口指著天空,槍管正冒著絲絲白煙。
之前,他們根據錢治國的指示,一直坐在附近的車上,並沒有來到現場,處於備勤狀態。人群剛剛騷亂起來,錢治國便已經通知了他們,剛才的槍響,正是特警們剛剛趕到,見到場麵如此混亂,對天鳴槍以作警告。
趁著人群這一愣,孟曉光和另一名特警,撞開堵在門口的幾人,衝進了院子。其餘特警迅速跟上,馬上來到了院子中央,將圍著眾民警的人群扯開,又將大夥兒圍住保護了起來。看見這麼多全副武裝的特警,激憤的人群才漸漸散開,慢慢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