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蕾還沒說話,旁邊的其中一名男子便開口說道:“大火和我們兩個這幾天休息,便按照之前約好的,到城邊小黑箐水庫附近的一個壩塘玩夜釣。大概四十多分鍾前,我們才剛剛將魚竿架好了沒多長時間,便聽到有人落水的聲音。那個壩塘邊的樹很多,水倒是不算太深,我們每個人之間相隔著大概七八米遠,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我感覺應該是大火所在的那個位置發出的聲音。一開始我以為是他魚包掉了進去,還說笑了幾句,誰知道他居然不吭聲。我打開電筒照過去,發現他居然不見了。我們嚇得趕緊跑了過去,發現大火真的掉進了塘子裏,往常遊泳挺厲害的他,卻連動都不會動,更沒有發出一聲叫喊。我們兩個發現不對,趕緊跳下去把他拖了上來,之後,一邊給他做人工呼吸,一邊通知120來急救。”
“他居然連動都不會動?”秋宇一臉的疑惑。
“是啊!太奇怪了,當時我們還以為他是被蛇咬了才會這樣,但如果被咬了的話他應該會大喊大叫,可他落水前,也沒聽到他發出什麼不正常的聲音!我們在等120的時候,還專門檢查過他身上,也沒見到什麼傷痕。”那人也是一臉的不解之色。
“這件事有蹊蹺,聽你這麼一說,大火應該是被人害了。”秋宇臉色陰沉得可怕,“你媽的,要是大火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老子不管用什麼辦法也要把這個人找出來。”
眾人聞言,都有些不敢相信,肖蕾更是疑惑的問道:“秋哥,這不太可能吧!大火平常對人挺好的,我從沒聽見他說跟誰紅過臉,更不可能與誰有這麼大的仇恨。如果真是有人要對付他,這種做法,完全就是想要他的命,至於有這麼大的仇嗎?”
“我也隻不過是猜測,事情還沒搞清楚之前,咱們先別討論這個。”秋宇突然想起了什麼,又緊張的問道:“他父母你通知了沒有?”
“沒有,我都不敢說,隻敢給你打了電話。”肖蕾說完,有些不知所措,又道:“萬一雲山真的出了意外,那可怎麼辦。”
“現在這意外不出也出了,還能怎麼辦?”秋宇心煩意亂,語氣便有些不善,“這半夜三更的,釣什麼魚,你是他未婚妻,怎麼也不管管。”
見秋宇發起了火,肖蕾的眼淚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那兩個王雲山的同事,聽到這話更是覺得內疚,臉上也不知道是個什麼表情。出了這麼大的事,兩人也沒法辯解,更不敢辯解,隻能低頭不語。
“別哭了,哭有個屁用。”自己最好的兄弟現在生死未卜,秋宇實在是有些壓不住火。
肖蕾被這一頓嗬斥,將頭埋得更低了,眼裏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卻拚命的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趙麗玲很能理解秋宇的心情,見到肖蕾如此難過的樣子,心下不忍,拉過秋宇的手,剛想勸慰幾句,ICU的門卻“砰”的一聲打開了,兩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
秋宇見此,連忙走上前去,小心的問道:“醫生,我朋友現在怎麼樣了?就剛才溺水送進去這個,王雲山。”
“你們是他的家屬?”其中一名醫生問道,那語氣波瀾不驚,平常得不能再平常。
“我們是家屬,算是家屬。”秋宇已經緊張得有些語無倫次,“他,他怎麼樣了。”
那人看了看秋宇,原本冰冷的臉色,突然有了些回暖,試探著問道:“你是刑偵大隊的秋隊長吧!”
秋宇愣了愣,盯著他仔細看了看,這人將臉上的口罩取了下去,秋宇這才認出他來。
每當醫院收到那些被打傷的病人,技術中隊的法醫接到報案後都會及時趕到醫院,查看傷情。因此,與急診科的醫生經常打交道,一來二去,便相互熟悉了起來。這名醫生,正是急診科的一個副主任,秋宇跟他接觸過很多次,算得上是熟人。
“原來是李主任,你好你好?”秋宇見是熟人,趕緊伸出手與他握了握,又一臉誠懇的說道:“麻煩你一定要幫幫忙,這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李主任見秋宇如此的緊張,笑了笑,緩緩說道:“這麼緊張幹嘛,又不會死人。”他頓了頓,又道:“隻不過是暫時昏迷了過去,肺裏吸進去了不少的水,還好當時你們搶救及時,要不然,還真是難說。”
眾人聞言,已經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落了下來。秋宇更是深深的輸了口氣,剛才陰沉得嚇人的臉,終於舒緩了許多。
“真的沒有生命危險?”秋宇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問了一遍。
“真的沒有,剛過來的時候倒也確實嚇人,我們都以為快沒命了,才直接送到了這裏。”他笑了笑,又道:“沒事,隻不過是昏迷了過去,今晚再觀察觀察,明天應該就會醒了。回去休息吧,這裏你們也進不去,裏麵有護士,比你們照顧得還好,等明天轉到了普通病房你們再來。”說完,他又道:“我還有事,就不多說了,咱們有機會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