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連話都不敢接,楊家才臉色略緩,鼻子裏重重的“哼”了一聲,又道:“你們兩個出去吧!這裏沒你們什麼事了。還有,我們在裏麵聊天,別讓人進來打攪。”
兩人聞言,如釋重負,將手中的飯盒放在桌子上,趕緊退了出去,又輕聲將門關上,守在了外麵,兩人麵麵相覷,壓根就沒想到會惹到了這麼一位領導。
從秋宇被帶到禁閉室那天開始,兩人接到的命令,是不讓任何非辦案人員進入禁閉室與秋宇接觸。但是,就在剛才,他們接到了督察隊隊長的指示,稱局長下了命令,市局的楊副局長要親自到禁閉室來找秋宇談話,讓兩人務必用心接待好貴客。連局長都不敢得罪的人,兩人算哪根蔥,更是不敢怠慢。因此,從見到楊家才那一刻開始,兩人便畢恭畢敬,生怕哪裏做得不到位,惹楊家才不滿。可惜,事與願違,楊家才見到神色憔悴的秋宇之後,還是忍不住發了飆。看來,這事就算楊家才不追究,局長那一關也絕不好過。
“聽到這種消息,連我都很吃驚,不過,卻不太相信。”楊家才笑看著秋宇,和藹的說道:“所以,我要親自過來一趟,聽聽你到底是怎麼說的?”他頓了頓,又道:“這兩天正好是國慶節,先吃飯,吃完以後再慢慢的聊,我有的是時間,而你,現在應該更比我有時間。”說完,笑了笑,便在桌邊坐了下來。
秋宇聞言,勉強笑了笑,又無精打采的說道:“楊副,謝謝你的好意,不過,說實話,真沒心情吃飯。再說,這麼大的案子,外麵已經有很多人在調查,具體的情況,他們肯定向你彙報過,你應該已經非常清楚了。”
秋宇這話的意思,已經非常的明顯,你作為一個全市刑偵係統的老大級人物,這些事情,整個案情,應該早就知道了,又何必再來問我。秋宇在他麵前,就是一個芝麻綠豆大的官,換做平時,可絕對不敢這麼跟他說話,再說,他還是秋宇比較敬重的人物,也不可能用這種態度跟他說話。今天居然敢這樣,完全是由於他已經心灰意冷的緣故。
楊家才聞言,眉頭微微皺了皺,卻也不氣惱,依然和藹的說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再說了,你不吃就算了,總不能讓我也餓著吧!”說著,將那些飯盒一個個的從袋子裏拿了出來。
秋宇很是意外,朝桌上看去,果然是兩個人的份量。楊家才毫不客氣,自己拿著一份,已經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見到這一幕,秋宇再怎麼心寒,也不好意思再怠慢,有些不太情願的做到他對麵,也端起飯盒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兩人就這麼安靜的吃著東西,誰也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兩人都吃完了,楊家才又掏出煙,遞了一支過去。
“怎麼樣,雖然沒有酒,不過飯卻是吃飽了,能講講了吧?”楊家才嘴裏吐著煙,似笑非笑的說道。
“楊副,說實話,你這麼大的領導親自來看我,我心裏很感激。但是,凡事都要講個證據,我雖然有我自己的看法,卻找不到任何證據來證明我的觀點。而且,據我所知,局裏也不打算再深查下去,現在的事情,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根本解決不了。”秋宇依然是有些無精打采。
見他眼神暗淡,楊家才好像明白了一些,想了想,問道:“我聽說,你之所以會被關了禁閉,就是因為那個犯罪嫌疑人羅林跟你是好朋友的關係。而他被抓之前,是你給他報的信,這話,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秋宇苦笑了笑,長歎了口氣,淡淡說道:“這話,說真也真,說假也假?不過,已經不重要了。”
聽到這話,楊家才皺起了眉頭,他已經明顯感覺到,秋宇應該是遇到了什麼想不開的事,有些自暴自棄。想了想,他才說道:“既然不重要,那就不用說了。我就想知道,羅林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這個,總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吧!”
聽到這話,秋宇眼中露出一絲痛苦與掙紮,淡淡說道:“他是我高中同學,從小一起玩到現在的朋友,也是最好的兄弟之一。”
“所以,他殺了人,你就要幫他逃跑?”
“沒有,他並沒有殺人,絕對沒有殺人,不管有多少證據證明他殺了人,但我知道,他不會,絕對不會。”
“哦,你又憑什麼這麼認為?”
“憑我對他本人的了解,憑我對現場的了解,憑這起案件的漏洞,我相信,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不過,就算這樣又能如何,我根本救不了他。”秋宇的情緒有些激動起來。
楊家才聞言,皺了皺眉,一臉認真的看著他,緩緩說道:“要是真如你說的那樣,你救不了他,並不代表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