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子華臉色陰晴不定,低著頭不敢搭話。彭輝所說的絕對屬實,自己完全就是在違規操作。但是,對待秋宇,他完全是打著另外的算盤,現在,自己的小辮子被揪在了別人手上,搞得很是難堪,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見彭輝情緒如此激動,他想了想,隻能強壓下心頭的怒火,硬著頭皮,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不瞞你說,前幾天一直是國慶長假,所以對他解除禁閉的事宜被耽擱了下來,咱們也正準備放人,先暫時停止他的職務再說。”
“停止執行職務?”彭輝聽到這話,更是暴怒:“放他媽的狗屁,現在什麼調查結論都沒出來,你就這麼幹,我告訴你,你要真敢這麼幹,別怪我不客氣。”
馬子華無奈,隻能又硬著頭皮說道:“你這人怎麼如此的胡攪蠻纏,我們待會就會放他回去,讓他在家裏休養幾天不是也挺好。再說,就他現在的精神狀態,也實在不適合工作。等檢察院的處理結果出來,隻要不構成處理的條件,到時候,不但馬上會給他官複原職,還會給他一定的補償。”
彭輝聞言,臉色略緩,想了想,又道:“既然這樣,那我等著,你馬上安排人去辦手續,我要接他回去。”說完,自顧坐到一邊,掏出煙自己點上,也懶得搭理馬子華。
其實,彭輝當年還是大隊長的時候,對這個副局長就很不感冒,再加上他分管的業務不同,更是交往得極少,僅僅隻是點頭之交而已。而彭輝早就聽說秋宇出了事,但是又恰逢國慶大假,根本找不到管事的人,隻能幹著急,心裏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今天剛一收假,他便心急火燎的趕到公安局,直接來到馬子華辦公室興師問罪。他的目的,其實也僅僅隻是想先將秋宇弄出來再說,現在既然目的達到,便也冷靜了下來,開始思考下一步的對策。
馬子華見他居然賴著不走,一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表情,隻能打了幾個電話出去,讓督察隊的過來辦手續,準備放人。這些人卻也是磨磨蹭蹭,彭輝等得心煩意亂,站了起來,在辦公室裏不停的來回踱步。過了好一會兒,馬子華的手機突然響了,彭輝看了他一眼,也沒在意。
“歐副廳長?”馬子華手裏拿著電話,一臉的疑惑,“怎麼之前沒接到通知?”
“行,行,七樓黨委會議室麼?我馬上就過來。”馬子華掛斷電話,站起身來,又衝彭輝不容置疑的說道:“我有事要去開會,手續已經安排好了,你去督察隊等他。”
“我聽到了,歐副廳長要來。”彭輝也是一臉的疑惑,“他可是分管刑偵的副廳長,又沒發什麼大案,怎麼突然跑到我們這種小地方來?”
“我怎麼知道?”馬子華不滿的斜了他一眼,自顧走到門口,又道:“快點出來,我要關門了。”
“來了些什麼人?”彭輝無奈,隻能走了出去,但卻依然是不依不饒的問道。
“我怎麼知道?他們又沒說?”馬子華沒好氣的說完,關上房門,便快步向樓上走去。
彭輝一臉的疑惑,按照常規,這麼大的領導下來,不但鹿城區公安局所有局領導應該早就在門口等著迎接,甚至連市局的主要領導也會全體出動才對,但是看馬子華剛才的反應,公安局卻像事先並不知道一樣。他一時也想不明白,卻也管不了那麼多,便自顧向督察隊的辦公區域走去,現在的關鍵,還是先把秋宇弄出來再說。
七樓會議室,是鹿城區公安局黨委商量重大決策的黨委會議室,所有重大的決定和舉措,便是在這裏商量了以後才最終發布出去的,一般民警極少能到這裏。此刻,正中的主座上坐著一個一身休閑服的男子,頭發已經有些花白,咋一看,給人一種儒雅卻又剛毅的感覺。他身邊還坐著三名男子,其中一人年紀要大上不少,看上去已經六十來歲,帶著一副眼鏡,雙眼卻炯炯有神,一看就是很睿智的那種類型。另外兩人稍微年輕一些,卻也在四十歲上下,一臉的精幹。四人都板著個臉,看不出任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