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想了想,才又繼續說道:“每個去到那裏的人,都是被折磨出來的。因為,訓練的強度和難度實在是讓人很難適應,但你又不得不去適應。所以,並不是每個人都願意留在那裏。很多人,在那裏熬上兩三年,便再也承受不了,有的不小心犯了錯,甚至是故意犯錯,還被驅逐了出去。有的更是主動提出申請,簽了保密協議之後離開了那裏。可以這麼說,在那種變態的地方,想離開的人一抓一大把,這些人,自然成了我首選的對象。”
“在那種環境的逼迫之下,他們學會了很多殺人的伎倆,卻又沒有接觸到最終那些機密的東西。這些人,來這裏的目的,其實並沒有多麼的高尚,沒有人會真的願意為了所謂的祖國的事業,而去幹那種一年到頭掙不了幾個錢,卻還隨時有可能客死異鄉,甚至死了以後都沒人認領屍體的工作。”高飛看著秋宇,緩緩說道:“隻要是個人,就都是自私的,一旦許諾給他們足夠的報酬,自然會有人來為你辦事,隻要不是個傻子,就一定不會拒絕。”
“於是,你在他們當中選擇了一小部分關係跟你不錯,又還算得上出類拔萃的人,來幫助集團做事,並直接聽命於你。”秋宇淡淡說道。
“你錯了,他們隻聽命於我姐一個人,而我,其實隻是負責指揮而已。”高飛很認真的說道:“為了避免重蹈家族當年的覆轍,這是從組建這股力量的初始就定下來的規矩,沒人可以更改。”
聽到這話,秋宇對高飛不僅又高看了幾分,他這樣做,無非是為了表明自己的立場,表明自己的態度:雖然我高飛不是你薛家的人,但卻絕對是為薛家服務的,永遠不會背叛。
“既然這樣,你的殺父大仇報了嗎?”秋宇點了點頭,又淡淡說道:“你放心,我隻是好奇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當然,要是不方便的話,你可以不說。”
“這個問題,確實不方便說。”高飛眼中閃過一絲掙紮,苦笑著說道。
離開蓉誠集團之後,秋宇直接回到了辦公室,一屁股坐在了辦公桌前。這個座位,曾經是彭輝坐的,他也經常會來這裏彙報工作,找彭輝聊天,沒想到,彭輝剛走沒多久,這裏便成了他的位置。
他整個人靠在靠背上,閉著眼睛,腦海裏不停的思索著。過了好一會兒,他坐直了身體,在桌上的筆記本上飛快的記錄著。今天與薛蓉蓉和高飛的會麵,他又得到了太多太多的信息,現在要做的,是把這些信息進行細致的歸納總結,從中尋找出一條切實可行的辦法。
時光飛梭,兩個多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一天,迎來了二零一二年的最後一天,大年三十。下午三點,鹿城區公安局刑偵大隊以及城區各個派出所刑偵中隊的所有刑警,特警隊的特警,全部集中到了公安局。其他各個轄區派出所的民警,也全都接到了通知,在各自的部門待命。一場抓捕鹿城區曆年來涉案逃犯的行動,在局長吳偉、政委姚誌明和秋宇的組織指揮下,即將全麵展開。
這些逃犯,全是戶口所在地屬於鹿城區範圍內,在全國各地涉及刑事犯罪而未被抓獲的網上在逃人員。這些逃犯之中,有涉嫌盜竊、故意傷害、非法拘禁等等情節輕微的人員,還有四五名涉及殺人、故意傷害致人死亡等嚴重暴力行為的人員。
這些人,最短的在逃數月,最長的,已經長達數年之久,卻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而一直沒有歸案。為了複仇而剛剛上任的秋宇,現在很需要做出一些實際的成績來彰顯自己的能力。近兩個月來,他與薛蓉蓉和高飛經常接觸,通過他們提供的一些信息,已經成功打掉了幾夥盤踞在鹿城區瘋狂入室盜竊的竊賊。這類案子,就屬於公安機關每天麵臨最多,老百姓反應最為強烈,破案難度最大的案件。能在剛剛上任的短短兩個月內,就將這些團夥打掉,成績實在是非常的顯著。但是,經過了楊家才開導之後的秋宇,還覺得遠遠不夠。因此,他才冒著被所有參戰警察唾罵的巨大壓力,義無反顧的組織了這麼一次行動。
行動選擇的時間,就定在了家家戶戶大團圓的大年三十。之所以這麼做,便是秋宇認為,這種時候,也是這些逃離在外的犯罪嫌疑人最思念親人的時候,外逃多年的人,極有可能在這個時間回家與家人團聚。
而同樣的,警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平常本就極少有休息機會的他們,也更需要陪伴家人。一般來說,過年的時候,往往隻是安排其中一小部分警察進行值班,接待一些日常的報警,而絕大多數警察都在休息,絕對不會組織什麼有實際意義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