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隊長,是不是所有關於秦誌勇的事情,我都可以舉報啊?”李燕突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尷尬的說道。
“當然可以,隻要查證屬實的,都可以拿來給你作為減刑的證據。”秋宇內心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很是認真的說道。
“那我還可以告訴你很多。”李燕幹笑著說道:“鹿城幫的李顯,就是被他給收買了,一直在幫著他,打人傷人害人的事做了不少。”
“那些不用說了,鹿城幫已經被我們抓了,這些事我們都知道了。”秋宇看著他,淡淡說道:“還有別的麼?”
“別的那些,都算不上大事,當然,他也讓我打過不少人,不過,都傷得不重,更沒有鬧出人命,算不上大事。”李燕低下了頭,有些尷尬。
“你所說的不重,是以什麼為標準?”
“隻要沒有被打死,也沒看砍手剁腳讓人家變成了廢人,我們都覺得不算大事。”
“哦…...”秋宇想了想,突然問道:“那我問你,去年有沒有打過三個人,把人家手腳都打斷了。”
“時間過了這麼久,說實話,真記不清楚了。”李燕很是為難的說道。
“時間是去年十月份左右的事,現在才八月份,還不算太遠,你好好回憶一下。當時,這三人被打了以後,還被扔到了醫院門口。”
“打完還扔到了醫院門口?”李燕低著頭,喃喃自語。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抬頭說道:“我想起來了,確實有這件事,也是秦誌勇讓我做的。不過,我那天好像不太舒服,自己沒去,是讓熊誌軍和徐曉雲帶著人去的。”
“秦誌勇告訴你這三個是什麼人了麼?”
“沒有,他就讓我去教訓教訓這幾個人,還讓我一定要在保證人不死的前提下,讓他們進醫院躺上幾個月。這種事也不難,隻要把手腳打斷,別傷及其他要害,就可以辦到。我把這件事直接交給了熊誌軍和徐曉雲去辦,他們回來以後才跟我說,被打的那三個人居然是警察,他們也是打了之後才知道,害怕出事,所以才嚇得趕緊把這三個人扔到了醫院門口。”
“這事石全知道麼,他不是你的得意手下麼,為什麼沒去?”
“那天我不舒服,讓他陪我去醫院了,他也是事後才知道。”
秋宇想了想,又道:“秦誌勇又是跟著誰混,你知不知道?”
“這就不知道了,據我所知,他就是最大的老板,名下有很多廠礦和建築企業,至於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行,那今天就到這,你跟我說的這些,我都記住了,將來不管是誰來審訊你,希望你都能像今天一樣,實話實說。另外,答應了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如果能不被判死刑的話,頂多坐個二十來年牢也就出來了,總比馬上被判死刑好,最起碼,你還活著。”秋宇說完,站了起來,看著他,又認真的說道:“人在做,天在看,善惡到頭終有報,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在這裏見到秦誌勇了。”
李燕點了點頭,急切的說道:“秋大隊長,那就麻煩你,一定要幫幫我,我還年輕,真的不想死。”說完,他驚恐莫名的看著秋宇,眼中充滿了濃濃的悔意。
“知道了,從現在開始,希望你能好自為之。”秋宇說完,轉身向外走去。劉遠飛深深的看了李燕一眼,轉身跟了出去。
“秋隊,現在去哪?”剛坐進駕駛室,劉遠飛便對旁邊的秋宇問道。
“去市局,有急事。”秋宇整個身體靠在靠背上,閉著眼睛,感覺疲憊至極。
“你真的要幫小燕子遞交減刑的材料?”劉遠飛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問道。
“也許吧!看情況再說。”秋宇懶洋洋的說道:“殺了這麼多人,又涉及這麼多事,他的罪很重,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絕對是死刑,就算遞交材料上去,也是枉然。”
“你剛才說,就算他一個字都不交待,也能定罪判死刑,是不是真的?”
“定罪可以,但估計法官不敢判死刑,頂多是死緩。”
“為什麼?既然都能定罪了,為什麼還不敢判死刑?”
“沒辦法,法官也是人,也怕錯判。我們現在收集到的證據,已經形成了鎖鏈,定他的罪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但是,如果他不主動承認的話,法官出於小心謹慎的考慮,一般來說,不會判處極刑。萬一真的搞錯了,隻要人沒死,就還能補救,可一旦判了死刑,就根本沒有回旋的餘地了。”秋宇長歎了口氣,又道:“咱們國家的法律製度,明麵上說的是重證據輕口供,可實際上,就算你公安機關證據收集得再充分,隻要犯罪嫌疑人拒不交待犯罪事實,也沒幾個法官真敢憑其他證據就給重判的。零口供定案的事,我不敢說沒有,但絕對是要大打折扣。所以,隻要認定了嫌疑人有罪,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爭取能把口供拿下來,這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卻無比的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