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懵懂的心(1 / 3)

夜晚回到槿宮,望著這偌大的空蕩蕩的宮殿,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悲,這樣一年又一年,永永遠遠都是自己一個人。

夜晚進入寢室,脫下鞋襪,直接和衣爬上床,坐靠在床尾貼牆的角落,雙手環膝,十指揪著錦被的一角。

每次她覺得冷到無法忍受時,都會這麼做。不是身冷,而是心冷。

出神的夜晚沒有注意到門開了又關,更沒有注意到一個越來越接近的高大的身影。

慕白望著縮成一團的夜晚,微蹙眉。

離席後,他去了浴池,試圖用冰冷的水壓製自己莫名的煩躁。可是,事與願違,他腦海裏隻有那白衣舞姬蒼白而哀慟的臉,揮之不去。

最後他一拳砸在池台上,硬生生把堅硬無比的璉碧石砸裂開來,一旁伺候的侍女們驚叫一聲,瑟瑟發抖著,誰都看出今夜聖皇的異常,誰都不想這時候惹聖皇一個不順眼遭莫名的罪。

結果他還是忍不住來了。問了展佐,原來她叫夜晚,是他的妃,住在槿宮。

命一眾侍衛隨從守在宮外,他孤身踏進宮門。月色下,這槿宮很是荒涼。主殿的燈沒有亮著,他猜想她已睡下。

不知為何,他沒有選擇離開,也沒有喊來侍女把她叫起來,而是輕輕開門,進入寢室。

他失笑。什麼時候自己成了這等人物,竟偷溜入女子閨房。

不算偷看吧,她是他的妃。

不知為何,這個冒出來的借口和之前展佐稟告她是他的妃時一樣,令他的心小小地雀躍了一番。

慕白本以為會看到一張寧靜的睡顏,誰知竟看到夜晚縮成一團躲在角落裏。窗外的月光打在她的側臉上,無神的眼睛看著錦被,很是令人憐惜。

慕白心微微一動,在自己還沒意識到的情況下便開口問:“很冷麼?”,由是一驚。

夜晚被這突然闖入的聲音嚇了一跳,聲音很是清悅,微帶著男性獨有的磁性。抬頭,便看見那張幾百年方得一見的邪魅至極的臉。

聖皇!

顧不得驚訝,夜晚趕緊奔下床,雙膝跪地,雙手交疊放於額前,上身匍匐到地,向慕白行禮。

“聖皇。”她的聲音略帶顫抖,顯然被嚇得不輕。

自己才發了會兒呆,怎麼就發生這麼爆炸性的事件。

慕白微愣,看著跪著的女子。夜晚還是身著方才起舞是身穿的白衣,三千青絲少許垂落在背上,更多的從兩旁傾落一地,月光下似綢絲般柔滑。

“你是人族女子?”九天六界中,隻有人的頭發才是墨黑色,其他各族,各盡不同,神族的慕白,頭發便是墨紫色的,魑族的秋水晴,頭發是銀色的。

“……嗯。”夜晚不知為何慕白會問起這個,心裏隻想著慕白快點喊自己起來。赤著的腳背貼著冰冷的璉碧石麵,生疼生疼的,低寒的溫度更是從腳背和手掌傳至全身。

慕白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柔聲說:“你且起來吧。”

慕白心下懊惱,這把聲音真的是自己的嗎?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溫柔了?溫柔……什麼時候這樣一個形容詞會用在自己身上?性格向來陰冷的慕白蹙起了眉。

這邊的夜晚已經緩身起來,頭還是低著。

慕白盯著夜晚裙擺下微露的腳趾,說了句“你且先把鞋襪穿上吧。”

夜晚本來就感知到慕白的目光所向,臉已經微微燒起來了,聽到這麼一句,腦袋“轟”地一下,更是紅到了脖子根。

被說是慕白是她的夫君了,在任何一名男子盯著的情況下穿上鞋襪,夜晚感覺自己尚未穿完就得羞憤至死了,更不論她和慕白根本是有名無實,這次還是第一次交談。

夜晚此時恨不得用手狠扯下裙,隻求把赤腳徹底遮住。可是慕白就站在眼前,夜晚哪敢造次。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夜晚一時不知怎麼辦了。

“我……”夜晚試圖找出什麼理由來拒絕,一時習慣邊說話邊抬起頭,恰好對上慕白幽深的紫眸,心裏一悸,趕緊又低下頭,剛發出來一個字,再也說不下去了。

慕白也是被夜晚突然抬起的小臉嚇到,倒不是這個動作事發突然令他受到驚嚇,畢竟慕白堂堂一代戰神,怎麼會被輕易嚇到呢?隻是對上夜晚的臉的時候,尤其是那雙充滿驚嚇的黑眸,令他心跳漏了一拍,自此更是越跳越快,這才是嚇到慕白的地方。

他是怎麼了?感覺什麼事和夜晚牽扯上,他整個人就變了個樣,完全不受自己掌控,就似……就似……當初兒時好友影拓結識後來成為其妻的女子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