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對於那些不知道兩人關係的眾人有些疑惑。更有一些人在小聲交談著。
“這個人是誰?”
“這個人你都不知道,這個人就是新娘曾經的男朋友,一事無成,還要靠一個女孩子養活。”
“你說一個男人活到這種份上,也是夠可以的,如果是我的話,出門就讓車撞死了。”
黑暗中,燭光搖曳,尤其是林小司這裏,一個人在一張偌大的宴桌上,燭光全然映射出他那張慘白的臉。
這是林小司平生第一次這麼悔恨,憤恨自己作為一個男人,卻不能給自己心愛的女人所想要的幸福,不是去住什麼富麗堂皇的高樓,不是去吃什麼山珍海味,可是,當一個男人為自己心愛的女人,連最基本的三餐都供應不起的時候,何談幸福。
林小司不知道那個中年男人是何時離開的。
隻是知道,燈火通明時,新郎新娘交換戒指,開啟香檳酒,他的心很痛。
林小司曾經想過,他是不是要在蘇小雨的婚宴上大鬧一場,然後裝作一個瘋子一般逃離婚宴,可是他還是放棄了,因為這是蘇小雨想要的幸福,他不能把蘇小雨最後的幸福也給破壞掉。
醉酒過後,恍惚間林小司聽到了很多人說話。對於林小司來說是不是嚴俊峰已經不重要了。
“小司,你不能喝了就不要喝了!”
“小司,過去的事情都是過去了,難過也沒有什麼用了。”
“小司,你知道嗎?蘇小雨她是迫不得已的。”
“聽說她母親患了重病已經住院,一大筆醫藥費都是她老公掏的。”
......
林小司不知道今晚自己喝了多少酒,他真的很難受,當新娘穿上婚紗的時候,而自己卻不是新郎,那種苦,是有多少人可以體會的?
原來她還是愛自己,她這樣做隻是迫不得已。林小司想。
踉踉蹌蹌走出敦煌,醉酒之後,他神誌有些模糊,他想逃避這個是非之地。
走在濱州城的大街上,初春的冷風吹過,卻並沒有將他已經麻醉的心靈吹醒,跌跌撞撞,林小司聽著身邊一輛又一輛呼嘯而過的車輛,心中百感交集。人生就是一場沒有終點的長跑,當自己還在努力向前跑的時候,有些人已經開著跑車,將你落下很遠。盡管你很努力,兩個人的差距就像飛鳥與遊魚一般。
遠方,一束刺目的遠光向林小司照了過來,一種跑車才擁有的發動機的轟鳴聲,由遠及近。
急刹的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尖銳的聲音,兩道深深的輪胎痕跡在柏油公路上顯現出來。
一種劇烈的疼痛侵襲著已被酒精麻痹的神經,隨之而來是一種漂浮在空中的失重感,很累,卻是很舒服。
接下來的是無邊的黑暗,以及耳邊隱隱約約還可以聽到的警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