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在夜幕中耀眼無比,堆積在宮門外的屍體,居然全部被楊滸下令給焚燒了,大火順勢蔓延到了宮內,這個做法讓宮內的殘餘措手不及。
他們為了避免遭到火勢的波及,不得不往後撤退,但是一旦撤退,就有可能會被宮外的敵人趁機殺進來,但是不退,就有可能會被火勢波及。
楊毅最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的發生,他幾乎是被強拉硬拽著拖住的,崔雲逸還在那邊命人在路口設置最後的防線,按照這個情勢發展下去,城破隻是時間問題。
大火燒的正旺,屍體化為了灰燼和濃煙,彌漫著整個皇宮上空,洛陽中心的那一股亮光,也是十分的耀眼。
楊滸的眼睛折射著火光,掩蓋了眼神中的激動,這一把火是放對了,出其不意的目的已經達成,宮門是勢在必得,剩下的殘餘解決掉也是時間問題。
在宮門縱火,即便是叛軍也心有餘悸,畢竟商帝剛剛才駕崩,做出這樣不敬的事情,他們還真的有些害怕所謂的鬼神之說。
好不容易宮內的人都從宮門那邊撤到後方了,楊毅還不放棄的想要回去道:“不能退!寧死不能退!”
“殿下!”剛剛回來的崔雲逸上前攔住了衝動的楊毅道:“不能回去!那邊已經守不住了,回去就是死路一條!”
“那我們還能撤到哪裏去?!還有哪裏是安全的嗎?!”楊毅憤怒的咆哮著,有些失去了理智。
崔雲逸滿身煙塵,情急之下竟然一巴掌扇在了身為親王的楊毅臉上,動手之後他也覺得有失妥當,便直接跪下道:“殿下,恕臣不敬,但事關重大,能拖一刻便是一刻!”
被這一巴掌扇的半張臉火辣辣的疼的楊毅驚醒了回來,他差點就放棄了最後一絲的心理防線,忘記了原本是爭取任何時間的目的。
他恨不得自己打自己,一點都不怪崔雲逸的舉動,反而親自攙扶起了他道:“本王失了心智,被這眼前的困境給弄昏了頭腦,崔公子快請起吧。”
崔雲逸自覺的站起來,與楊毅麵對麵的相視,曾幾何時,麵前的這位殿下是太傅爺爺和整個崔氏希望推上皇位的人,可是這個時候,他們仍然聯手一起為了皇位奮戰,卻是為了替楊曠守住這個皇位。
世事難料,誰又能料到這種變化。
“殿下,毅兒,你們已經盡力了。”
崔雲逸猛地回頭看去,才發現是很久不露麵的父親崔文,趕緊問道:“父親?您不是在...”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到了該用手段的時候了。”崔文的表情那般的鎮定,仿佛對大火視而不見一般的鎮靜,隻是拿出了一個小錦囊,交在了崔雲逸的手中。
“父親,這是什麼?”
“打開,你就知道了。”崔文有些神秘道。
崔雲逸緊張的打開了錦囊,發現裏麵居然是一個仿造的兵符,做工之像,簡直與真的沒有差別,而且這枚仿造的兵符正是負責調動洛陽守軍的兵符。
“父親...”沒等崔雲逸繼續詢問,崔文就自己說道:“這是你太傅爺爺為今日留下來的東西,他老人家也是在彌留之際交給了我這個任務,或許以太傅前輩的眼光,早就發現楊滸的不同了,畢竟也是他老人家一手帶出來的弟子。”
是啊,楊滸與商帝在宮中都是在老太傅門下念書的。
這枚兵符,居然是太傅王永專門留下來對付楊滸的東西?崔雲逸實在不敢相信太傅爺爺會看的這麼深遠,他把疑惑的目光投射向了自己的父親。
崔文隻是笑笑道:“太傅前輩在自知時日無多後,便向為父囑咐了有關洛陽城的隱患,這個殺手鐧,並不一定是用來對付楊滸的,楊滸隻是可能性之一罷了。”
“原來如此,太傅爺爺果真厲害。”崔雲逸手中還握著兵符,便想到:“父親難道是想讓我溜出去調動守軍?”
“是為父去。”
“我拒絕!”崔雲逸馬上就開口拒絕了,“先不說我們被包圍了,就算有機會也該先讓皇後還有公主先離開。”
崔文搖頭道:“這個時候不能猶豫,為父在宮內找到了太傅生前囑咐過的密道,他老人家在宮內幹了那麼多年,也清楚這條密道的地方,但是楊滸知不知道又是另一回事了,所以這個風險,決不能讓皇後公主承擔,為父來最合適。”
“那我就更不同意了!”崔雲逸態度立刻堅定起來:“讓兒子去吧,父親比兒子更有能力,也比兒子更有資格。”
“逸兒,這個時候萬不可感情用事,你的孝心為父明白,但是崔氏的當家人已經是你了,你現在才是崔氏的首領!”崔文早已看淡了一切生死榮辱,機會必須要好好的把握才行,如果有危險,他死了也不會有多少影響。
換句話來說,崔雲逸就是他的希望,也是傳承的一股火,而他崔文卻了無牽掛,有兒子在,他還怕什麼後事。
但是這樣的想法讓崔雲逸堅決的抵觸,眼睜睜看著自己父親去冒險,叫他這個做兒子的怎麼能放心,便死死的攔在了崔文的麵前,不許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