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張奕之自己的感覺吧,他對西蜀這邊的氣候和環境居然能出乎意料的適應和習慣,不知是因為冥冥之中的天意還是上輩子的緣故,總之張奕之反而覺得比自己在中原的時候還要適應,是屬於身體上的適應。
但是他自己又不知道原因,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之後那個叫做蕭古的護衛一直都是他的貼身護衛,沒事陪著他聊天,照顧他的起居,也算是有了一個照應的人。
西境不比其他戰場,由於西蜀從不插手中原紛爭,而商國與西蜀之間也從未有過恩怨和仇恨,於是兩國也交好了百年之久,可以說商國唯獨跟西蜀是最友好的。
其實隻要動腦子想想,就知道西蜀就是想發動戰爭也得看他有沒有那個實力啊,若是打吐蕃這樣的番邦異族,那當然是綽綽有餘,可商國這樣的龐然大物,即便這些年南北兩線保守戰火,國力衰弱許多,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西蜀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率先開戰,尤其是他們還與吐蕃有著長達數十年的死鬥,不分生死決不罷休的那種。
張奕之打聽過西蜀與吐蕃之間的情報,隨他前來的野火調查的信息很是模糊,不過也能依稀看出西蜀對吐蕃貌似有種很大的敵意,不知是對外族的反感還是曾經不解之怨,總之西蜀有戰事對他來說是再好不過。
之前他就考慮的很清楚,壓力是成全這次購糧的決定性因素,西蜀在天下中最龐大的就是糧草,蜀地肥沃路人皆知,西蜀的糧草現在拿出來就可以讓整個天下一年無憂,可想而知他們的糧草有多麼的雄厚,如若不是大商這樣的國家將北唐和南夏攔住,恐怕西蜀也是危在旦夕。
“督軍,您怎麼還在看地圖啊,您都看了一下午了。”
蕭古的提醒讓張奕之才反應過來天色漸暗,夕陽都已經顯露出來了,他搖了搖頭道“本督是在學一個人,那個人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本督交代給你的事情你辦的怎麼樣了?”
“哦,督軍吩咐屬下去探訪軍營弟兄們的態度,屬下都打聽過了。”蕭古立馬回答道:“他們還是有些懶散,可能是以前在兗州清閑慣了,一下子讓他們奔赴邊疆,怎麼說都有些不適應,督軍您說是不是?”
張奕之瞥了他一眼道:“你先別管本督的事情,你有沒有被別人看出來,這件事最好是隱秘的進行,本督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是本督計劃的。”
蕭古連忙保證道:“屬下絕對不會鬆口的,屬下怎麼可能出賣督軍呢,他們也不是壞人,都不會多想的。”
“哦?看來你很了解他們嗎?”張奕之突然嗅到了一絲機遇,繼續道:“你在軍中的人緣是不是很好?”
蕭古撓了撓頭道:“也不能算是多好吧,反正他們都挺照顧我的,雖然他們平時比較懶散,可是心地卻不壞,是真的督軍,屬下說的都是實話。”
張奕之當然是相信對方的,不然怎麼會讓他去辦事,於是道:“好了,本督知道了。”既然這幫家夥心地也善良,可能是因為蕭古老實淳樸的緣故吧,但是他們為什麼又不願意來邊境呢?難道這些人真的是懶散慣了。
不管如何,曾經跟著大師兄軍旅幾年的張奕之是絕對不允許軍中風氣懶散,就算不會爆發戰爭,也不允許。軍隊就是為了守護國家和開疆擴土的一把利劍,如果劍生鏽或者鈍了,隨時都有可能會被折斷,張奕之見識過大師兄帶出來的兵,當然要以此為榜樣帶兵。
眼下兗州軍看來還是心向那我兗州牧古音的,楊曠早就除掉了那個牆頭草並封鎖了消息,如果被這幫家夥得知了他們敬愛的州牧大人死了,恐怕嘩變也是遲早的事情。
張奕之一點也不好奇為什麼古音能受到兗州軍和兗州百姓的愛戴,無非就是收買人心,在別的州郡水深火熱的時候,潔身自保,給百姓和軍隊舒適安逸的環境,誰還會不滿足,就是這種虛偽的方式,反而贏得了忠誠,何等的可笑,何等的悲哀,可惜這就是現實。
大師兄的死也是因為現實,張奕之也不會為此去糾結,什麼忠誠民心之類的,他概不關心,他關心的就是結果,他要成為大商的北境大將軍,拿到能為大師兄親手報仇的機會,為此他可以不擇手段,哪怕是手上沾滿鮮血。
“督軍,您臉色不好看啊,怎麼呢了?”蕭古被張奕之的表情給嚇到了,因為剛才張奕之想起仇恨的時候,表情很是猙獰,換做是別人也會大驚失色的。張奕之意識到自己又失態情緒化了,便恢複清醒道:“沒事,隻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蕭古自然不會多想,他就是個老實人,他一邊的磨著筆墨,一邊看著桌上的字,沒想到督軍字如其人,看起來儒雅的很,寫的字也是很好看,比起家鄉那些書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張奕之卻還在緊盯著地圖,他看著這邊西蜀軍的防線,隻部署了區區三萬的兵馬,看來西蜀這邊也是覺得商國不是無端發動戰爭,預防的措施還是很少的,並不能說是信任,而是他們的兵力別有用途。